营中将官、护卫,加上三司的人,刚好凑够一锅的量。
庞谦见朝食实在简陋,但身份最高的吴越都没有意见,大口大口吃着,他自然也不说话。
范成明忽然想起一事,“我好像在铁匠铺里订了几口锅。”
照之前那种天天高压的环境,分出一部分精力去做饭,实在不划算。若是铁锅,一锅下来全解决。
吴越:“可算干了一件好事。”
庄旭:“好像?”
范成明:“现在想想有点糊涂。”他给别人灌蒙汗药,自己的思维似乎也不怎么清晰。
捧着饭碗,跑到门口冲着院子里大喊,“老李,老李,我们订的锅呢?”
李开德猛一拍大腿,“都快忘了!”昨天世子进城,忙忘了。
范成明:“待会去取回来,再订五口。”
之前他们不断转移,在哪一地都待不长久,不可能打铁锅。
吴越原本想回长安,去军器监铸锅,正好给大铁锅改改细节,更适合行军。
现在倒好,军器监漏成筛子了。
庄旭:“五口够吗?”现在可是有三千人。
范成明端着碗回来,“两口两口,加上后头的五口,一共九口,够用了。”
宁岩领兵回来,三司属吏将后翻出来的文书往上一交,没他事了。
宁岩:“吃饭很难吗?”
庄旭:“我们找到一个节省饮食时间的办法,可以将更多时间花费在行军上。”
宁岩刚动心一秒,就被庄旭打下去,“只是费钱。”
段晓棠训练的三个营,已经是右武卫中饮食抛费最大的一支部队,庄旭特意加上“费钱”两个字,可想而知花费之大。
是他不配,不该问的。
宁岩生生将话题转开,“不用叫段司戈起来吃饭吗?”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范成明:“给她留了,说饭点不用叫,就证明在她心里,这会睡觉比吃饭重要。”
再说以段晓棠的本事,就算赶不上饭点,还能吃不上饭?
唯独庞谦越吃越低落,宁岩能安心坐下来吃饭,证明田庄里翻出来的东西,只是细枝末节,不能直接指证幕后主使。
右武卫能如此轻松,是因他们是军队,主职征伐。
恰逢其会撞上私兵,证据虽然被烧了,但能怪他们吗,他们主业是消灭敌人,不是保护证据。
庞谦能悠着吴越出人出力,全因他河间王府出身,人要造的是他们老吴家的反。
换个外姓将军来,划清界限还来不及呢。
吴越派范成明来华阴,是为稳定当地局势。换普通将军,谁管地方反不反,反了正好刷军功。
吴越做了所有他能做的,剿灭私兵,找出可行的线索。
查案是三司的事,肉喂到嘴边,吃不到嘴里是三司没本事。
说不定皇帝不仅觉得他们无能,还要怀疑他们背后的立场是否纯正清白。
庞谦等人狠不下心对许能动大刑,不是慈心。而是许能的嘴一旦撬开,少说要牵连长安一两户高门的三族九族,杀得人头滚滚。
姓许的胡乱攀咬,或者到长安后反口,赔进去的就是庞谦等人自己的官途前程。
所以最好还是送到长安去,由三司主官一起审理。
天塌下来自有高个的顶着。
天气愈加寒冷,毛衣正式踏上舞台,之前多是作为镶边的衣料。
这时节不可能大规模剪羊毛,收回来的羊毛多是出自待屠宰的羊,他们算变相挤压长安毛皮铺子的生意。
主要靠的还是之前收回来的原材料。
少说等到明年春天,才会有大批量羊毛入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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