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乔奇道:“为何?”
李君璞:“因为晓棠手下兵马,实际上是河间王世子的私兵。称得上将官的只有两三人,不似他处盘根错节。比起浮财,他们更在乎军功。”
而这个意见是唯一能争取军功的段晓棠提出,更要重视。
“一时行易,一世行难。战场缴获总是有数的,未必能支撑下来。”哪怕上下全部放弃分润缴获,仅优抚就是一个庞大的负担。但若不将优抚纳入,军士必有怨言。
吴越深吸一口气,镇定道:“定例为何?”
段晓棠:“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衣食补贴多少先不说。一个受伤的军士失去大部分劳动能力,需要多少钱财才能重新开始生活。家中男丁去世,他的父母孩子该如何为继。”
方向有了,缺的是具体细节。
李君璞猜对了,吴越他们不缺钱缺的是军功,且刚入仕,未曾沾染喝兵血吃兵肉的恶习。
好处显而易见,为何之前没人这么做。
因为世事动荡人皆短视,只能拿眼前的好处。
“你们呢?”吴越询问范成明和庄旭的意见。
范成明没主意,扭头看向庄旭。
庄旭态度保留,提出一个折中的意见,“可以一试,若不能成行,再分下去。”
将官团体达成一致意见,段晓棠不拖泥带水,和三人简单商量出一个框架后,立刻召集旅帅们讨论。
借吴越屋里的笔墨,写一张条子,让范成明着人送到家里去。
晚上不回家没个交待肯定会担心。
李开德等人疑惑,段晓棠找人开会,向来是在营房周围,甚至随便找块空地,何时这般正式到公房。
进了门发现除了原班人马的十个旅帅,连新近并过来的两千人马,亦有三四人过来。
最后将官进来,少有露面的范成明一反常态坐在上首,一左一右分别是段晓棠和庄旭。
段晓棠直入正题,“今天找你们来两件事,第一秋收后我们要出征,第二商量下战后的安排。”
刘耿文:“战后?”还没打仗就已经想到战后了?
“你们经历过战阵的老兵,说说以前一场胜仗下来能分多少钱。”段晓棠补充一句,“实事求是,别为了攀比哄抬物价。”
诸人一个个说起来,少的折算下来几文钱几乎等于无,多的两三贯。当然他们说的肯定是过了明路分下来的,私下底有没有截留财货不得而知。
等人一通说完,段晓棠拍拍桌子静场,“今天我和范长史庄参军三人商量了下,有个新想法。”
“归公的四成不能动,分给将官们的三成我们也不要。”
孙昌安心底一跳,总不会将六成分给军士。若是这等好事,段晓棠直言相告即可。
段晓棠:“余下的三成也不分。”
庄旭补充道:“六成集中起来,添肉添衣。若是伤残阵亡,另外给予抚恤。残了钱给本人,死了钱给家人。”说的直白浅显。
公房内为之一静,显然此事三个将官头头已经形成统一意见。
刘耿文皱眉道:“那司戈让我们过来作甚。”心底有些气,却又无可奈何。
遇上苛刻些的将官,不说战利,连平日衣食克扣的都有。段晓棠等人愿意通报一声,总不会等着人赞一句高义吧。
段晓棠:“衣食补贴放到后面来说,伤残退役该怎么算给多少。”指了指范成明和庄旭,“我们三个是将官,万一栽了还有朝廷和南衙托底。”
范成明轻咳两声,“说点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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