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证清白永远是最难的,远有“荡妇羞辱”,现有“浪男羞辱”。
段晓棠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他人明白她的意思,这甚至不算造谣,只是合理猜测。
两位少卿的姻亲敢出手,袁家就敢让他满门男丁“清白不保”,以牙还牙而已。
投鼠忌器,姻亲还敢随意捞人么。别人没捞着,把自己拖下水了。
哦,不该叫下水,应该叫下海。
段晓棠忽而想起,“说起来,袁家和越国公府真是缘分不浅。”
范成明盘算了一圈,联姻交友似乎都没有关系,“什么缘分?”
段晓棠公布正确答案,“你不是去探过病看过疤么,连这都不知道。袁三郎上回在燕春楼卷进去的那场斗殴,其中一方就是越国公府的人。”
范成明抽抽眼角,妥妥的孽缘。此事过去,袁家若不算上两卦,都对不住这缘分。
经此一事,不仅两位少卿家倒了霉,拔出萝卜带出泥,连带着平康坊数家花楼查出不少污垢,背后的东家跟着吃了挂落。
一向热闹的平康坊寥落几分,毕竟纨绔们去是想寻花问柳的,不是被人当花柳寻的。
以前去是风流雅事,现在上赶着去,说不定引来周围人好奇的打量。
万年县没有公布具体受害人员名单,不过牵涉其中的花楼倒是一个不落的查封并且公布。
纨绔们比较自己的轨迹,拍拍胸口松口气。然后不免暗戳戳的想到自己的狐朋狗友们……袁家兄弟着了道,会不会其他人也有类似的遭遇。
袁奇将兄弟俩拖到祠堂打了一顿,倒没下狠手。一个亲儿子,下不去手,另一个亲侄子,身体破破烂烂,更下不去手。
兄弟俩索性在祠堂打地铺,养起了皮肉伤。等伤养好了,活蹦乱跳地出来,作为当事人,最后才知道真相。
至于阴影完全没有,还不及袁奇那顿棍子来的印象深刻,但往后两兄弟都是绕着平康坊走。
段晓棠真正对这件事有真切感受,是休沐回家看到白湛的时候,脱口而出,“怎么这副打扮?”
白湛是个英俊少年,往日穿着利落,今天偏偏换了一身绯色长袍,衣领袍角掺杂金线绣着精致的花纹。玉石腰带上挂着一枚镶嵌宝石的香囊,左右手上各戴着几枚戒指。最刺眼的是头发缠绕彩线编成小辫,束在头顶。
打扮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唯有三个字能形容——花孔雀。一眼望过去,比女装的白秀然还打眼。
段晓棠小声问白秀然,“吃错药啦?”
白秀然觉得有些伤眼,撇过头道:“现在城中少年多是这般鲜亮打扮。”
段晓棠犹如乡下土老帽头回进城,可算见着新鲜,“为啥?”
白秀然:“还不是为燕春楼那档子事。”
袁家兄弟为何栽了,不就是白龙鱼服。
段晓棠以一个陌生人的眼光打量白湛,少年公子脾气好不好不说,但他爹肯定不好惹。
“不会被当肥羊宰么?”行走的金子呀。
白秀然:“被当肥羊,总比当弱鸡强。”
白湛向来主意强,有自己的审美。林婉婉想不通,“你是怎么答应穿这一身出门的?”
白湛低头看着衣襟上的绣纹,迟疑道:“不好看么?”
林婉婉慎重说道:“脸在江山在,看习惯就好。”言下之意,如今这副打扮全靠脸撑起来,当然也不排除她习惯白湛过去英姿飒爽的健气少年模样。
白秀然:“大哥说不换装扮别想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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