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不是夜审的架势,剑拔弩张,不由得脱口而出,“王爷,这小子刺杀你?”
段晓棠被刀锋所制,只能安安分分的跪在地上,嘴上争辩,“我不是,我没有!”
“比这可严重多了!”吴岭漫不经心拿起一件罪证,是段晓棠的折扇。
扇背上两道深浅不一的划痕,一道是昨下午在营门口被军士划下的,另一道是刚才自己划下的。
扇子不是什么天材地宝所制,连挡两次兵击,全因段晓棠在出手之时考虑过角度力道,想要保存物件。
“啪”一声扇面打开,“与世殊伦”四个墨字显见其上。
军中值宿的将领不过三四个,连刚挨了军棍的范成明都到了。
人已到齐,亲卫抬着一个昏迷的军士上前,一盆水泼下去,只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军士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只说脖子一疼就昏过去了。
问不出有价值的信息,立刻将人带下去。
吴岭合上折扇,沉声问道:“说,军中是谁与你里应外合?”
里应外合,帐下诸将齐齐心惊,段晓棠究竟做了何事才能担得下这四个字。
或者更进一步说,河间王究竟在怀疑谁?
比刺杀王架更严重的罪名是什么?
段晓棠心知装疯卖傻下去,只会让河间王气愤之下把自己砍成一刀两断。
必须要展现价值,“不需要人帮,我觉得我能出去。”
庄旭呐呐,“出去,是什么意思?”
吴岭大发慈悲的皆出谜底,“他今夜只差一步就能逃出军营。”
今夜难以安眠,索性提刀巡营。走到边角地带见着一抹白影一闪而过,原本以为是野生的白狐。
转念一想军营重地根本不可能有野物,跟上去才发现是有人偷越营门。
也就是说如果今夜没有吴岭睡不着的神来一笔,段晓棠真的能跑出去。
吴岭从头开始问,“绳索怎么解的?”
段晓棠振振有词,“五花大绑看起来捆的密不透风,实际只需要一点技巧,是可以自己解开的。”
绳索上没有刀割斧砍的痕迹,吴岭不打算此刻浪费时间重建现场,待会段晓棠一句话没说对,自然有的是机会再将他捆起来。
继续问道:“你为何以为打晕守门的军士后就能逃脱?”
段晓棠深吸一口气,“昨天下午从营门进来,发现营中军士军纪涣散脚步虚浮,路上经过一间帐篷,当时里头的军士刚好掀开帐帘出来,一伙一帐,里头只有三身铺盖。”
段晓棠说出结论,“也就是说偌大一个南衙军营,恰好轮到地方兵员上番,正值新旧交替而且兵员严重缺省之时。除了少数精锐,大部分都是刚入行伍的新人。”
所以才会被范成明一叫就出了营门。
昨日押着段晓棠进来的人不由得回想路上是否经过一座只住了三个人的帐篷。
天杀的,谁记得住!
吴岭有了兴趣,“继续说。”
段晓棠侃侃而谈,“帅帐通常处于军营正中心,军营向来有定制,从营门到帅帐的路线和周边,几乎可以推断出整座军营的大小规模和布置。”
吴岭:“可你选的出口既不在营门到帅帐的路线,也不在帅帐到关押你的帐篷路线上。”
这个问题段晓棠并不打算现在解释,“王爷,你就说我的位置选的好不好?”
吴岭咬牙切齿,“好。”若非自己临时起意,还真叫段晓棠逃了。
段晓棠:“白天从我帐篷前过的巡逻军士大约两刻钟过一队,到了夜晚变成半个时辰过一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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