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乔也就算了,白湛的亲姐和未婚妻都在里头呢。卢照想不明白,“你们为何避之如虎?”
都不是外人,白湛倒也不隐瞒,“之前我在武功时陪她们逛过一次。一个县城能有多大,偏偏到最后我和长林进金楼的时候都快没力气了。”
杜乔想起亦是不堪回首,“好一会都没缓过神来。”
卢照:“不至于吧?”
段晓棠:“你们现在还算好的,不用付账不用拎包,还不用绞尽脑汁想出各种语言论证某条裙子的闪光点。只是跟着当保镖有什么大不了的。”
杜乔:“你为何不跟着去?”
段晓棠:“我不喜欢逛街,明月婉婉会帮我买的。”或者说她们看到觉得我会喜欢需要的都会买下来。
秦景思虑良久,“我们快离开长安了。”
段晓棠凑近,低声询问,“粮饷下来了?”
“快了,”秦景唇角抿起,显得格外坚毅,“地方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再拖不下去了。
正是想到这一点,葛寅才一直等着,希望能和孙家一起返程,“再等下去,酷暑难耐行路越发艰难。”
段晓棠不懂其中博弈,不明白早给晚给都是要給,为何不痛快些。
只是看到卢照和秦景的面色都算不得好看,想来其中的过程绝对不愉快。
曲江池边的摊位毕竟是临时的,无论如何也比不得东市二市繁华。
不过小半个时辰,祝明月等人回来,后头跟着提着大包小包神情萎靡的孙无咎。
果然不出所料。
孙无咎将包袱放下,沾上矮凳就没打算起来,怒目向白湛,“你早就知道?”
白湛满脸无辜,“我提醒过你呀!”是你非跟着去的。
分开的时候孙无咎还是一个精神小伙,回来一副却是一副饱受摧残的模样,让秦景等人不由得心有戚戚,看来陪逛街真不是一个轻松活计。
需知孙无咎并非纯粹的文人,关陇贵族的出身的他亦是自幼习武,身体比杜乔强壮得不只一点半点。
段晓棠招呼人,“这儿的紫苏饮味道还不错,要不要尝尝。”
李君璞偷闲出来溜达,正好看见一群人坐在饮子棚里歇脚,正待过来说说话,刚走近,背后传来一声幽幽怨怨的“二郎”。
忽略其中情意,排行加郎是再寻常不过的称呼。
譬如饮子棚里的姓白的姓孙的姓秦的二郎齐齐回头,却发现声音的目标是最最不可能的李二郎。
这人不是被公务折磨得欲仙欲死断绝七情六欲吗?
李君璞转身背对着诸人,声音没有半分起伏,“你怎么来了?”
诸人看着“女主角”,一张饱受认可的贤良淑德面容,梳着妇人发式,显见是良家出身,最重要的是腹部微微隆起。
她怀孕了!
以李君璞的出身年纪绝不可能没点故事。
祝明月曾注意到长安与其他地方相比,高门男女定亲的年纪更加年幼。还以为是为联姻巩固势力不择手段。
结果白秀然解释早几十年时局不稳,男女早定亲是为了避祸,尤其是女子,万一娘家获罪或被灭族,还能紧急嫁到夫家去。
不管日后前程如何,至少能保住性命,所以那时有许多几岁十岁出头的小新娘。
男子亦如是,不少都是仰仗岳家逃过一劫。
高门之间不断联姻,不乏巩固势力的打算,但也是拳拳爱子爱女之心,指望灾祸之时能保住一丝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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