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冉冉被叫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心里的疼痛和恐惧还在,可身上没有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了。
“小姐,你可算醒了,今日老夫人的寿宴,要是去晚了,你又要挨罚了。”身边的春兰絮絮叨叨的说。
“春兰,你竟还活着。”陆冉冉看清了丫鬟的容貌,眼中含泪,如鲠在喉。
她一把抱住春兰,知晓自己现下已经重生了,竟然重生到了自己还未被送到夜刃府中的时候。
前世,她被送去都督府,没有仪式没有嫁妆,只有春兰执意要跟着她。
结果去了没多久,春兰就被夜刃活活打死了。
春兰对自家小姐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诧异,一心催着她赶紧去给老夫人磕头。
陆冉冉抬起头,眼里是春兰从没见过的锐利:“老夫人心里,只有陆月柔是她孙女,何必上赶着去找不痛快。”
春兰赶紧摸了摸陆冉冉的额头,问道:“小姐,你怎么突然开窍了?”
明明家里谁都不把陆冉冉当人看,她家小姐还对人家掏心掏肺的,礼数上更是一点儿不曾怠慢。
现今的陆冉冉当然不会再像前世那般愚蠢,更不会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今日是陆家老夫人的寿宴,那么一个月后,嫡姐陆月柔就会嫁给太师府四公子江景珩。
同一天晚上,她被塞进轿子,送进了都督府。
要活命,就一定不能被送给夜刃,该怎么办才好呢?
对了,江家。
陆冉冉突然有了主意。
上一世,陆月柔嫁给江家四郎江景珩后,还生了个儿子。
她偶然听夜刃说过,那个孩子却酷似江家三郎。
结合自己前世撞见的那幕一想,竟是什么都明白了。
陆冉冉对着春兰耳语了几句,春兰瞪大眼睛问道:“小姐,你想拿这个给老夫人做寿礼,这也太……”
陆冉冉拍了拍春兰的手,“按我说的去办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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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陆老夫人寿辰,陆远山如今是吏部侍郎,管着官员考核提拔,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了。
作为未来亲家的江府,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陆冉冉与春兰忙活了一天,直到寿宴快要开始的时候,她才悄悄摸到角落站着去。
如今屋里都是世家贵女和小姐,陆月柔在陆老夫人旁边坐着,矜贵又端方。
“早知道陆小姐端方聪慧,才学出众,没想到还如此有孝心,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能将她娶回家。”
说话的是随夫君前来述职的一个刺史夫人,她右边的夫人闻言抿嘴一笑,“刺史夫人不常在京中,不知皇上早就给陆家小姐和江四郎早已指了婚。”
刺史夫人自知失言,赶忙找补,“也只有这般姿容绝代,蕙质兰心的女子才能与器宇轩昂,金相玉质的江四郎相配了。”
然而,她左边坐着的江家太师夫人齐氏,脸色晦暗不明。
说起这婚事,江夫人心里就有气,他们江家乃百年世家。
陆家门第低位倒在其次,可陆远山是个惯会阿谀奉承,奴颜婢膝的墙头草,能养出什么好女儿。
这婚事,本就是皇上为了拿捏他家老爷,敲打江家人才赐下来的。
可怜他的四郎景珩,那么光风霁月的人,连婚事都身不由己。
陆月柔瞟了一眼未来婆母,见她脸上没有半分欢喜,心里便更不舒服了。
世人都道江四郎好,可他对自己从来都清冷疏离,这么些年,他连单独跟自己在一块儿都不愿意,更别说什么情趣了。
她就知道,江夫人和江景珩都看不上自己。
正这么气鼓鼓地想着,丫鬟海棠进来,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陆月柔眉眼间都是欣喜和得意,你们瞧不上,自然有人瞧得上。
她缓缓起身,朝大家福了福身子说:“众位夫人小姐,让大家久等了,可以入席了。祖母,我到厨房看一看。”
“这孩子,就是懂事,里里外外都帮她母亲操持着。”陆老夫人这话是说给江夫人听的,嫁到那般高门大户去,自是高攀了,让江夫人知道月柔能干,以后别看轻了她。
江夫人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
她再不喜陆家,可这孩子以后要跟景珩过日子,面子上不能太难看。
陆月柔一走,角落中的陆冉冉不自觉的勾了勾唇。
众位夫人也都入了席,没过多会儿,正厅里灯火通明,大家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这时,陆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喜滋滋跑了过来,“老夫人,后花园有成群的萤火虫飞舞,这是在给您贺寿呢!”
陆老夫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在颤抖,“我一个老婆子,哪里能惊动萤火虫替我做寿,想来是今日贵人多,虫儿也来凑趣了,既如此,咱们去瞧瞧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到后花园,果然见无数的萤火虫朝着花园飞去。
漫天繁星,甚是好看。
“都别吱声,当心惊了虫儿。”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不再向前。
忽然听得园子里假山后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便有男子极具挑逗之声。
“美人,最近想死我了,快让我亲一个。”
女子言语娇媚,笑骂道:“三郎,你胆子也忒大,今日府上那么多人,还要将我诓来此处,真是不知死活。”
“这不是想你想的没办法了,你不是也说了吗,这园子里都没人。你说他要是知道我们如此这般快活,会做何感想?”
女子有些恼怒,“别提那个榆木疙瘩,惯会瞧不上我!”
男子连忙道歉,仿佛在亲吻女子肌肤:“好好好,不提他,他不识货,让我疼你!”
然后就是两人的喘息之声。
江夫人脸色不虞,陆府果然上不得台面。
“陆老夫人,多少未出阁的姑娘一同来看祥瑞呢,你还不让人拿了这两个伤风败俗的家伙,留着污大家的耳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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