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云依旧风轻云淡,乐呵道:“原以为你藏有神剑名刀,不惜以死来取本帅性命,没想到是想用三寸不烂之舌诛我,骠月蛮夷之辈,竟有你这样的妙人。”
呼延准全身轻颤,近乎于癫狂说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九五至尊,独揽四海,你,真的不想吗?”
又是一片死寂。
张燕云微笑道:“你那点手腕,或许在骠月能混成大王元帅,但在大宁,一个养马小卒都能把你玩死,短短几句话,想要把本帅扳倒?痴人说梦。以为能有啥通天本事,只不过是离间计而已,可笑。拉下去吧,剥了皮挂在城头示众,肉烂骨碎也不许摘下,给咱镇魂关百姓出口恶气。”
刀法出众的柳宗望拉住呼延准头发,一步步朝帐外走去,后者大呼小叫道:“张燕云想当皇帝啦,张燕云想当皇帝啦!”
宁刀割破了咽喉,鲜血倒灌,呼延准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张燕云望着低着头宛如石像的鹿怀安和裘青,笑道:“怕我杀了你们封口?”
鹿怀安挤出勉强笑容说道:“一个骠月的万夫长想要挑拨离间而已,谁能信他的鬼话,圣人若是不信任云帅,哪能将大军交给云帅,东南西北四疆,万里之遥,燕云十八骑所向披靡,实乃吾辈楷模。”
张燕云揉着光洁下巴,自言自语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听起来似乎不错。”
鹿怀安和裘青冷汗直流。
张燕云走出中军大帐,恰逢夕阳飞雪,景色撩人,欣赏一会后在雪中踱步,走着走着,来到熟悉的营房,遇到从松林回来的李桃歌,张燕云抓住他的手腕,不容少年反抗,说道:“走,去城东学堂。”
李桃歌云山雾罩,又不敢得罪三品大将军,只好在前面带路,城内尸体逐渐清理完毕,恢复了几分生机,路过铁匠铺的时候,见到大门紧闭,李桃歌睹物思人,叹了口相思气。
张燕云突然停住步伐,负手来到铁匠铺门口,缓缓说道:“百里行,东花王朝铸剑名家,生性古怪,剑术激荡,生平铸有五把绝世名剑,皆是武夫梦寐以求的宝器,被誉为天下三大铸剑师,后因得罪了东花顶级门阀韩家,而远遁大宁西疆。”
李桃歌还是初次听到有关百里铁匠的传闻,惊讶道:“东花王朝?我记得他女儿自称是江南人。”
张燕云笑道:“大宁有大宁的江南,东花有东花的江南,又不是一码事,我在东疆待了足足四年,难道不比你清楚?”
李桃歌盯着泛黄的门神贴纸,恍惚失神道:“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她么?”
张燕云轻蔑笑道:“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非学人家谈情说爱,乱世中,一条命贱如草芥,区区镇魂关一战,死伤十几万人,其中都是谁的红颜知己?喜欢得过来吗?最好收起你的菩萨心肠,学会施展雷霆手段。”
李桃歌明白对方是为自己好,于是诚恳说道:“多谢云帅赐教。”
张燕云轻声叮嘱道:“一会我们之间的谈话,千万不可泄露,否则有杀身之祸,李白垚都保不住你。”
“我们之间?”李桃歌纳闷问道。
张燕云没有答话,只是吩咐他带路,来到学堂,仅有两名学生在朗朗苦读,“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
刘夫子打着瞌睡,传出震耳欲聋的鼾声。
之前城头血战,百姓们当然不会让夫子白白送死,七手八脚抬下城墙,放回学堂好生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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