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必死而为之,这才是西疆军魂。
呼延准朝对方打量一番,察觉有些面熟,只是记不清楚在哪相遇过,轻声道:“你是谁?”
李桃歌单手将枪横举,平静说道:“那天在阴阳谷,你险些把我杀了。”
呼延准终于想起藏在人群中偷袭的小卒,恍然大悟道:“你是那名术士。”
李桃歌淡淡说道:“没错。”
“好枪,这是把能够媲美金刀的宝器,敢持枪厮杀,法武双修?”
呼延准见多识广,一眼认出黄泉枪的不凡之处,勾了勾嘴角,笑道:“若是不报出来历,或许能够以术法偷袭,如今你暴露了术士底细,还有机会将我伤到吗?”
李桃歌将枪尖瞄向呼延准,面如平湖说道:“你又怎知我的枪法伤不到你?”
呼延准又朝他仔细打量,摇头道:“不,你不是武修,体内没有气感,观台境都没入门,几乎和常人无异,本是名前途无量的术士,竟然以明枪对敌,真是奇怪。”
李桃歌单臂抖出枪花,神秘兮兮说道:“天下修行者百花齐放,妖修,魂修,术士,武夫,未必都要按照常理修炼,我就是喜欢操控术法近身肉搏,说不定能另辟蹊径,成为一代宗师。”
旁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呼延准扭头看了一眼,玄月军的士卒已然冲上城头,不过缺少修行者清理障碍,才踏足不久便被斩杀当场。
望着少年带有笑意的好看眸子,呼延准猛然一震,沉声道:“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你是在拖!明知拦不住,索性吊起我的胃口,使本将无法去破开城门!”
李桃歌笑了笑,说道:“其实平时我不爱讲话,因为不怎么会说话,所以怕说错了,惹出笑话。大家闲时聊天,都是听王都统和孟叔讲故事,他们故事很精彩,都是关于女人……”
“够了!”
呼延准一声暴喝,阻挡住了少年胡言乱语,金刀带出一片惊鸿,“延我打开城门,害得骠月儿郎枉死无数,罪当碎尸万段!”
李桃歌面带无辜笑道:“我以为你喜欢听我絮叨呢。”
下一刻,他笑不出来了,灵枢境后期的含怒一击,刀未至,劲风从四面八方笼罩,致使呼吸都变得困难,李桃歌一边催动冰墙,一边用黄泉枪扎出逃生缝隙。
刀气穿透冰墙,所过之处,冰墙纷纷炸成碎冰,即便受到阻拦,刀气丝毫没有衰竭,狂突直进,在枪身旋转游走,从轻颤变为狂颤,李桃歌再也控制不住,黄泉从手里挣脱,紧接着刀气侵入体内,李桃歌狂喷一口鲜血,径直飞到墙角。
刀气破开杂色棉袄,棉絮迎风飞舞,刀气不肯罢休,钻入肌肤并未停留,撞到骨头之后,留下两道印记才偃旗息鼓。
李桃歌贪婪喘着粗气,胸膛血流如注。
自从成为术士以来,还是初次和灵枢境武者硬碰硬,上次在东门被大将鬼狨追杀,那也只是迫于无奈反击,况且小伞帮他挡了一刀,没尝到蛮子刀刃滋味,这次正面碰撞,终于明白了自己和高手之间的差距。
呼延准冷哼一声,“不堪一击的废物。”
李桃歌挣扎起身,用袖口擦掉嘴角血迹,似笑非笑说道:“你连废物都杀不死,岂不是和废物一样?”
李桃歌明知是必死之举,但只要多废一句话,兄弟们就多些活命的机会,死都死了,不如再逞逞口舌之快。
“我看你死了之后,嘴还硬不硬!”呼延准随手又挥出一记刀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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