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处事周全果断的尤廷青,此刻面对着自己在乎的姐姐,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问出声来,“阿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心,太无情了?”
“怎么会?”尤听容伸手,拉过了尤廷青的手,“你做的很好,比阿姐想的更好。”
短短一年多,这双手的手掌已经布了厚厚一层茧,依稀可以看到冻裂的创痕。
“阿姐担心的是你行事太急,要是父亲报官,或者三姨娘说漏了嘴,叫人晓得你谋害生父,你的前途就全毁了。”
“你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往后无论做什么,都要先保全自己,再做图谋。”
听到尤听容关心的是自己,尤廷青脸上的紧张一扫而空,“阿姐的嘱咐,廷青一定谨记在心。”
“对了……”尤廷青心情松快了,跟尤听容絮絮叨叨说起了府上的琐事,“张青儿那里我也着意看着,这一年多,她变了许多,现在已经有心情跟我一道去选购胭脂水粉和衣裳罗裙了,在我出门进学时,偶尔还会给我捎些吃食。。”
“除了对父亲不假辞色,和府中的人都处的不错,现在,就连老太太都开始记挂她的终身大事了。”
尤听容点头,“不必着急,慢慢来。”
“人是咱们的还不够,心……也跟咱们一处。”尤听容弯眉轻挑。
张青儿这个一个狠角色放在尤府,尤听容知道她的厉害,纵然手里捏着足够的把柄,也不能全然放心。
尤夫人不能操心,又不会做戏;三姨娘不能全信;唯有尤廷青可以与尤听容同谋。
尤听容虽然没有将张青儿的来路全盘告诉尤廷青,也透露了张青儿亦敌亦友的身份。
尤廷青年纪尚轻,长的也人畜无害,又有尤夫人从旁照顾,取信张青儿只是时间问题。
尤府上的事处理的妥妥当当,尤听容提起了未来的筹谋,“阿姐今日找你,是事关二皇子的百日宴,有一件事,得交由你去办。”
“好!”尤廷青毫不犹豫道。
尤听容笑了,抬手轻轻戳了戳尤廷青的脑门,偷偷替儿子报一“戳”之仇,骂道:“阿姐都没说是什么,你好什么好?”
尤廷青挠了挠后脑勺,“阿姐说什么都是好的。”
尤听容掩嘴笑眯了眼,笑够了,正色道:“经过这件事,咱们得摆明了大义灭亲的态度,不能再让人将父亲和咱们捆在一起计量了。”
“但尤府不能没有顶事的人,倒可以借此推你出来……”
尤听容跟尤廷青嘱咐好了百日宴上的说辞,又提了要替他向单允辛求一把好弓,以做对他考过了武生的贺礼,时候便也不早了。
二人先后回了宴席之上,看了会儿惯常的歌舞戏耍,便散席了。
从含元殿回来,尤听容还穿着那身隆重的宫装,只取下了头上沉甸甸的发冠和耳坠,洗去了脸上的红妆。
待青町伸手要替她脱去华丽的外袍,换身松软舒适的常服时,却被尤听容叫住了,“不急着换,今儿夜里陛下要来。”
青町更奇怪了,陛下来宜秋宫已经是常态了,有什么可稀奇的?
更何况,陛下哪回来,都没见您费心梳妆打扮呀,这妆都洗去了,光穿的这么齐齐整整的作什么?情人之间相处,何必穿的跟要上战场似的严整?
纵然心里奇怪,青町还是聪明地闭了嘴。
不过到底是主仆,青町倒是一下切中了尤听容的小主意。尤听容想着单允辛白日里说话的语气,不免心中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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