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这样。”常顺点了点头,难得地对汪管事露了个笑脸,“看来钦安殿倒是颇有神通,汪管事……领导有方啊。”
汪管事笑的见牙不见眼,连连谦虚道:“不敢不敢,都是奴才的分内事,是大总管教得好。”
常顺不置可否,转头看向绿凝,似笑非笑地问道:“既是嘉美人在此……绿凝姑娘不在嘉美人身边伺候着,怎么在这里候着?”
绿凝的呼吸都险些停滞了,好险才压住喉咙口的颤音,强撑着笑脸,“回大总管话,主子礼佛抄经喜欢清净,加之奴婢愚钝,也听不懂这些佛经典故,未免扰了主子的清修,便只好在门外候着了。”
“哦。”常顺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几人在走廊多说了两句,常顺这才抬脚往紧合的门扉去,并未直接闯入,而是先在门口道:“嘉美人,奴才奉命来见若生。”
里头沉默好一会儿,时间久到,汪管事的脸上都带了狐疑。
既是奇怪嘉美人为何迟迟不答话,更是奇怪,常顺何时有这么好的脾气,竟真就耐着性子在这等着。
好在,在他不解之际,门扉一声轻响,开门的正是若生。
常顺眼神冷漠,右手轻轻一挥,身后的监卫中上前两人,当即将若生扣下,力道之大,让人狠狠地跪在了石砖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
常顺这才迈过门槛,迎面而来的,是嘉美人同样冷酷的眼神,直直地钉在常顺的脸上,显然是极为厌恶。
嘉美人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缓缓搁下手中还紧捏着的笔,移开目光,故作疑惑道:“佛门清净之地,常大总管这是做什么?”
“奴才请嘉美人安。”常顺微微躬身,而后望向嘉美人。
自打难产后,嘉美人伤心不已,那些花红柳绿的衣裳是再没穿过了,反倒穿了许久的素色,俨然是默默为孩子哀丧呢。
今日也不例外,嘉美人坐在有些掉漆的浅褐色方桌旁,一身芡食白的衣裳,只在袖口绣了几枝青莲,并带了些层层晕染的水墨纹,以示出身显贵。
许是今日要来礼佛,嘉美人的乌发挽在脑后,未见金玉之物,只露出一个流云桃花木簪头,一束偏发自脑后垂在右胸前,蜿蜒至腰际,堆积在大腿上。
全身唯一的亮色,就是耳垂上挂着的一对红豆耳坠子,简简单单,却红的极为艳丽。
嘉美人生的明艳张扬,这样素净的打扮,虽看着气色败了些,却更显得眉眼精巧。
只可惜……这副模样是为了这个妖僧而来。
面对嘉美人略带愠色的疑问,常顺面不改色,“奴才此番来,就是为着的,就是拿一位玷污佛门之地、沽名钓誉的妖僧。”
嘉美人放在经文上的的手陡然一紧,压得上层的几张纸微微皱起,脸上还是维持着镇定,“不知常大总管说的是哪一位?”
“不是别人……”常顺笑容不改,“就是这个若生。”
常顺冲着嘉美人笑眯眯地说完,回转过身来就吊了脸子,眼皮子微微眯了眯,显得阴险狠辣几分,“若生,你可知罪吗?”
被扣在一旁的若生,悠然抬首,目光却并未看向常顺,而后唇角含笑地回望着嘉美人。
“贫僧无愧于心。”声音里带着一丝空寂和柔情,“不知何罪。”
绿凝站在嘉美人身后,将若生眼中的缱绻柔情看的分明。再看嘉美人,已然是牙关紧咬,红唇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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