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在灵感寺见过了尤听容和陛下之间的缱绻情深,不想她们才进了宫,便要面对这样的难题。
“新人入宫是早晚的事。”尤听容素白地手抚过暖融融的手炉,悠然地靠在了软枕上。
青町一愣,似乎没想到尤听容竟然会如此平静。
尤听容何尝猜不出她的心思,弯唇一笑,“不开选秀,反而让宗亲们荐人入宫,既给了宗室们讨好陛下、在宫中培植能帮自己说话的人的机会,又可助皇太后分本宫的恩宠。”
“这样的好事,人人都是乐见其成的。”尤听容露了一个嘲讽的笑,“此事若是不成,反倒是坐实了本宫专宠之名,得罪了皇室宗亲。”
“本宫先前拉拢荣亲王的功夫就全白费了不说,日后皇嗣落地,也连带着要沾了本宫的恶名。”
尤听容这两日的好心情一进了这四四方方的皇宫,便散了个干净,转而满脑子都要琢磨这些勾心斗角之事,她深知在这里,做不了赢家,便只会一败涂地。
皇太后到底是太后,逮准了她立身的根基是圣宠,就要趁着她怀孕的当口趁虚而入。
借的还是宗室的口,令她难以转圜。
“他们敢!?”青町一听对小殿下不好,急道:“陛下对主子腹中的孩子是疼到骨子里的……”
尤听容抬手止住她的话,“对皇子而言,父皇的疼爱和朝臣宗室的支持同样要紧,本宫不希望他的身上有任何污点。”
尤听容神情郑重,娇艳的眉眼之中迸出厉色,一时之间众人皆是神情一肃。
说的是母妃对孩子的疼爱,可尤听容如此这般谨慎,透露出的,便是对这个孩子无上的期望。
宜嫔娘娘要替小殿下争的,不仅仅是富贵如意,更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之位。
尤听容的视线略过几人的脸,她今日有意提起,也是给身边的人透个信。
“此事,本宫不仅不能拦,还得做出高高兴兴、体体面面的模样,帮着太后操办,以示贤淑恭顺。”
青町扁了扁嘴,憋闷道:“也太委屈您了。”
一旁的兰影也劝道:“肖院使说了,您可受不得累。”
“放心吧。”尤听容轻笑着摇摇头,“皇太后选的人里头,必定有她自己个的棋子,哪里会让本宫插手?”
“本宫出口要帮,既累不着,还白捡了贤德的名声,何乐而不为?”
尤听容把利害关系琢磨的明明白白的,一旁的兰影倒是迟疑着开口了,“太后的心思主子门清,可陛下的心思……主子帮着太后娘娘操持此事,只怕陛下心里高兴不了。”
兰影以前不信帝王之家有什么一心不二,因而初来伺候尤听容之时,对这位主子的清醒自持赞叹不已。
可伺候宜嫔起,眼瞧着陛下待宜嫔的心思,可以说是伏低做小了,喜怒哀乐都由着宜嫔娘娘牵动。
相反的是尤听容,冷静的近乎无情。
这样的性子,固然可以在宫里站的稳、活得久,可长此以往,陛下身边又多的是逢迎讨好之人,就是铁铸的心,只怕也要冷上三分。
“太后娘娘固然不安好心,您就是装,也应该在陛下面前做出几分样子,以免陛下寒心。”兰影说的是忠心之言,她盼着主子好。
尤听容闻言,神色稍冷,长睫垂落,心绪繁杂。
在灵感寺待了两天,她倒是被哄的昏了头了,竟敢做起单允辛的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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