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容看着这二人貌合神离的模样,从方才的同仇敌忾,到现在,显然是嫌隙已生,贴心道:“一会儿,嫔妾便将账册等物送去椒房殿,劳烦皇后费心了。”
皇后笑着答应,一扫阴翳之色,做主道:“时候不早了,诸位妹妹且散了吧。”
丝毫没有注意到,皇太后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一句话都没说,起身离去。
宜秋宫
尤听容一坐定,兰影便端了温好的安胎药过来,“娘娘先喝了安胎药,一会儿膳房就该送午膳来了。”
尤听容才接过来,就皱了眉头,这扑鼻的苦味熏的头都要晕了。但为了孩子好,还是得咬着牙喝下,苦到了舌根。
青町呈上花枝漱来,“主子为了小殿下,都不嫌药苦了。”
尤听容端起茶盏,含了一口,略微漱了漱,以手半遮着吐到了口盂中。
兰影赶紧端了一小碟蜜饯,尤听容捻着含了一粒在舌下,这才缓过劲来。
“做母亲的就是这样,只要是对孩子好的,什么喝不得?”尤听容扶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带了满足的笑。
“今日您瞧瞧皇后高兴的都没边了。”青町轻哼道:“若非您惦记着肚子里的小殿下,岂能由的她占便宜!”
“其实……宫务虽然账目纷杂,但咱们一同帮着,也并非毫无头绪。”
兰影也觉得可惜,“今日主子为了安胎让了,待生产了,太后指定又说您要看顾皇嗣,如此推脱下去……终究是咱们吃亏。”
兰影看多了嫔妃们争权夺利的事,知道要插手到宫务上有多难,现在主子得宠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怀孕的时候不能承宠,多的是钻空子的。
等皇嗣落地了,又要三年一次的选秀又要到了,主子想盛宠不衰,并非易事。
兰影压低声音道:“您要是跟陛下说,陛下指定不能让您受委屈……只要您不想让,谁都抢不走。”
尤听容绽唇一笑,眸中闪着细碎的亮光,“谁说……本宫不想让?”
青町和兰影二人俱是一愣,青町疑惑道:“主子不想料理宫务?”
“这些琐事费神费力,也确实是个香饽饽,可对本宫而言,什么都没有孩子要紧。”尤听容神色认真。
“你看皇后今日是赢的满面风光,得了嫡长子,又巴巴的攥紧了后宫大权。”尤听容笑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就连自己个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兰影率先醒过神来,“主子说的……是皇太后?”
“奴婢瞧着今日您说话的时候,太后还是笑着的,到了散场时候,却没了笑模样。”青町点头附声,可还是心存疑虑,“今日本就是皇太后帮着皇后夺权,虽然皇后急切了些,但姑侄之间应当也至于就此翻脸吧?”
“翻脸倒不至于。”尤听容点头,“可人心隔肚皮,人与人之间只要生了嫌隙、存了疑心,总有翻脸的时候。”
“咱们这位太后,玩弄了小半辈子的权势,权势养人……她虽然辈分高,可年纪也才三十七岁,又素来喜爱华服浓妆,就是二十七说出去也有人信的。”尤听容细细道来。
“一位年轻的太后,权柄才松了几年呐?能受得了晚辈皇后的轻慢么?”
“再说了,本宫理事时,已经将庆安宫的月例降了下来,皇后若不想再招惹宗亲不满,便只能循例办事。”尤听容漫不经心地端起蜂蜜茶,沾湿了嘴唇,“你们说……”
“要是太后娘娘发现,自己出了力气、费了功夫,到头来……在自己亲侄女手底下,还得这么紧巴巴地过日子,心里能痛快?嗯?”尤听容说到这里,有些狡黠地歪了歪头,看向已经听愣了的青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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