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池卿朗没给他施展的机会,他的御臀才起,池卿朗动作更迅速地起身,一旋身坐在单允辛右手边的靠椅上。
“……”单允辛只能清了清嗓子,将原本起身的动作转为去端茶杯。
“对了!”不过单允辛很快重振旗鼓,“方才你不是问起朕为何看起《千字文》来……”
“哦……因为尤家大小姐有喜了。”池卿朗清逸一笑,“微臣知道了。”
单允辛:“……”
这种一口气噎在胸口的滋味是怎么回事?
单允辛满腹狐疑,一贯桀骜的面容也带了几分懵,剑眉微蹙,“你怎么知道?”
语气有些急,透出几分紧张。
池卿朗将单允辛的反应尽收眼底,笑而不语。
燕眉舒展,因为浅淡恬和的笑容而微微垂落的睫羽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这副风采过人的模样反而让单允辛心里更没底了。
在他沉默的这几息的功夫,单允辛的脑子里各种纷杂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打成了一团。
是谁告诉他的?常顺还没来得及说……难道是尤听容?
不不不,这不可能!
肯定是池卿环,肯定是她给池卿朗通风报信。
就这一会儿,单允辛都想好了,既然池卿环这么闲,待会儿就再让她绣上百来个香囊解解闷。
好在池卿朗还是心疼妹妹的,赶在单允辛将这口大黑锅扣在池卿环脑袋顶上之前开了口,“陛下一下午接见了那么多重臣,其中又有华进这个大嘴巴,微臣想不知道……都难。”
单允辛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常言道: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单允辛一腔卖弄的得意,结果和池卿朗才一照面,就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岔,先蔫了一半了。
不过他还记着自己的目的,亲手拿过一个精巧的漆木匣子,上头用彩料金漆描绘的婴戏图,递到了池卿朗面前,“请你吃喜糖,也好……沾沾喜气。”
池卿朗大大方方地接过,当着单允辛的面打开匣子上的鎏金扣锁,里头的糖球做成了各种动物的形状,小小一个,装了满满一匣子,可爱的紧。
池卿朗捻起一颗抿进口中,用的是最好的糖浆,混着甘醇的甜橘香气,令人口齿生津。
明明是甜蜜的滋味,可不知怎的,到了他的喉咙里却甜蜜到有些发苦……苦到心头。
“多谢陛下,很甜。”池卿朗抬眼一笑,所有的思绪被一丝不漏地掩去,清澈明亮的眼眸仿佛一眼能看得见底,甚至略带调笑道:“只可惜是陛下散的喜糖,若是尤小姐亲手散的糖……想必滋味更甚。”
单允辛剑眉挑的老高,快速道:“她近来忙得很呢,只怕顾不上。”
“这三、百、千乃是幼儿启蒙读物,昨日朕瞧着容儿在看,朕也想着待这小子落地了总是要学的,便也翻出来看一看。”
“今日这么翻了翻,也算是返璞归真了,倒是有些新感悟。”单允辛卷着书册轻轻敲打着掌心,嘴角挂着克制的笑容。
池卿朗拿起单允辛放在手边的《三字经》,状似认真地翻了两页,“说起来,这三、百、千微臣六岁时便可倒背如流了,毕竟……微臣也算是科举出身,在学问一道上还算有些心得。”
单允辛瞧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心里升起几分不妙的预感。
池卿朗说完,意味深长的一笑,而后将崭新的书放回原位,反手从后腰里一掏,“巧了,今日家中书童正好在晒书,微臣下朝后一瞧,恰好翻到了这《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里头都是微臣考学之时的注解……微臣年长后亦是着意添了许多,想来应该是面面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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