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看重绿凝姑娘,你事办的好,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张福描述着动人的生活图景,“在秀才开设的私塾里识字念书呢,不说科考为官,识得文章算数了,日后做个账房管事,也能攒下一番家业。”
“你弟弟是个懂事孝顺的,读书很刻苦,记得你的好,说日后等绿凝姑娘到了年纪外放出宫了,他要做姐姐和母亲的依靠。”
一番话,说的绿凝红了眼眶,攥紧了手中的纸,“张公公放心,奴婢一定把差事办好。”
“绿凝姑娘也可放心,只要你忠心得力,你的母亲和弟弟不说大富大贵,也可安稳一生。”张福笑着回道。
绿凝不舍地将这几页纸看了又看,整整齐齐地叠好了,客气道:“烦请张公公暂且替奴婢收着,待奴婢真能侥幸有命……出宫那一日,再来取。”
她知道嘉美人是一个多么心狠手辣的人,已经做了一招不慎便要赴死的心理准备了。
张福正色答应,“绿凝姑娘放心,会有这一日的。”
绿凝不置可否,收拾了心情,告辞回重华宫复命。
张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妥善收起了那一小叠纸,心里叹了声可惜,这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可惜被卷入了嘉美人的荒唐事里,只盼她能扮演好了,熬过去吧。
嘉美人虽然凶悍,但心思比陛下差远了,只知道以性命相胁,金银收买,却不知,即便是看似不起眼的奴才,亦是有血有肉的人,亦有要保护的挚爱。
人心和顺服,并非她逞凶斗狠就可收服的。
单允辛听了张福的回禀,才因为尤听容而回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手中的朱笔一顿,而后继续批阅折子,“那些为财所迷不要命的,本就是该死,她要杀就杀了。”
“只是无辜之人,你且寻了法子保下来,日后举证起来也方便。”单允辛眸色黑沉。
待到那时候,嘉美人看见今日待宰的羔羊却成了索命的枷锁,又何尝不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呢。
“是。”张福答应下来。
随即看了看天色,试探性地请示道:“快到晚膳时候了,陛下今夜可要去宜秋宫吗?”
单允辛沉吟片刻,喉结滚动了两下,还是摇了头,“这几日政务繁忙,朕都宿在乾清宫。”
张福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奴才明白了……”看来短时间内,陛下是起不来了,白瞎了宜婕妤的一番心思。
常顺和张福看着陛下每日泡在奏折里,尤听容日日都来,偏偏陛下就是岿然不动,急的嘴里都起了燎泡了。
单允辛这日子也不好过,每日都火烧火燎的,还得死守底线,春日里,乾清宫就用上了冰。
反倒是因为宜婕妤和嘉美人日日都往乾清宫送羹汤,连带着有心的嫔妃们也闻风而动,只是她们的心意都没到御前,就被随手打发了出去。
连日的汤汤水水,常顺和张福作为知情人自然是不会喝的,可怜了御前侍卫们,喝的一个个都上了火。
众人各怀心思,转眼就到了太后回宫的日子。
清晨时分,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来,宜秋宫就早早的点起了灯烛,今日是太后回宫的日子,满宫的人都绷紧了皮子,不敢疏忽大意。
尤听容迷糊之间,被朦朦胧胧的烛光晃醒了,定睛一看,是青町掀了云纱帐。
“几时了?”尤听容困倦地揉了揉太阳穴。
青町柔声道:“已经快卯时了,奴婢伺候您起身吧,一会儿还得赶着去宫门口迎接太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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