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滚的热水淋在刺客身体上的一瞬间,方才了无生气的人就像上了岸的鱼一样,猛烈地翻腾起来。
见此情景,那个高个的刺客泪水控制不住地流淌出来,他实在是扛不住了。
没了舌头连话也说不出,只能痛苦地跪在地上磕头,一声声响的吓人。
一见刺客愿意招了,在场众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江大人,手上的铜壶刚要放下,就被单允辛用眼神止住了。
“朕说出口的话,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单允辛沉着脸,示意江大人继续。
他不仅要撬开刺客的嘴,更重要的,是要从他的嘴里问出实话。
要做到这一点,就要让他清清楚楚的认识到,在这里,谁是主子,规矩是谁定的。
要彻底攻破他的心防,让他不敢撒谎。
在无声的哀嚎中,受刑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孔武有力的手臂,先是一条条血痕,而后是一条条血红的肉被刷落在地上,最后被刷的只剩干干净净的白骨。
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让这个最有气血和傲骨的汉子,不堪重负地痛晕过去。
江大人动完了刑,都顾不得水烫,急切地洗去了手上的鲜血,用了一整壶的水也没冲干净。
还是池卿朗看他实在是难受,拿了帕子沾湿了递给他,“江大人擦擦脸吧。”
江大人感激地接过,“多谢池大人。”
单允辛这才施恩一般地看向那个要招供的刺客,“把你知道的都吐干净了,若有半点不实,休怪朕无情。”
池卿朗立刻将纸笔放在了刺客面前,江大人给人松了捆着手的绳子。
那人抖着手,写下了满满一页的名字,甚至有在朝的官员。
池卿朗看着脸色很不好,这份名单虽然不可全信,但依旧让他清楚地认识到,深南苍的确是个厉害的对手,更恼火的是,朔国涂丞相等人的争权夺利,倒让南苍占了先手。
这逼供,只要撕开了口子,拔出萝卜带着泥,后面的只消费些功夫。
他写完了,依旧是跪在地上,磕头不起,可见是痛苦到了极点。
单允辛冷眼看着,将薄薄的纸扫了一眼,在心中记下,便递给了江大人,“怎么查就不用朕教了吧?”
江大人躬身双手接过,“微臣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将这张性命攸关的纸张折好,妥帖地放在贴身的衣襟里,甚至不放心地摸了摸,江大人看了眼已经不成人样的刺客,询问道:“陛下,这些人如何处置,还请陛下明白示下。”
单允辛道:“且押入监牢,就关到那伙西狄人隔壁吧。”
既然要杀鸡儆猴,单允辛要‘儆’的,可不止是这帮禁卫军和敌国的眼线,西狄人亦是不可放过。
让他们知道,到了朔国地界上,胆敢有任何动作,会是何等下场。
“告诉刑部,若是人有个闪失,朕第一个杀刑部尚书。”单允辛着意吩咐道。
江大人领命,挥手让人把刺客拖到囚车上带走。
事办完了,单允辛也该回宫了,想必要跟他表忠心的人早就在乾清宫等着了。
走之前,单允辛抬手拍了拍池卿朗的肩膀,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池卿朗朝单允辛点了头。
君臣二人互为知己,池卿朗一见到了尤廷青送来的信物,为保稳妥,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中立的龙虎军,并未通知骁卫、武卫等其他禁卫军。
单允辛一脱险,就立刻意识到这是难得的良机,安排了池卿朗同他唱了这出戏,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单允辛恩威并施,池卿朗也能与江大人结交上,他们便不着痕迹地在中央禁军里插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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