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他也就罢了,单允辛当上太子的那一天开始,他见多了阴谋诡计,陷害、投毒、刺杀,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在其位,承其事。
这些都是他坐在这把至尊龙椅的代价,他从不畏惧。
但今日尤听容为了替他争取生机而命悬一线,是生生在他的心头扎了一刀,鲜血淋漓。
刺王杀驾的大事,从一纸计划到落地执行,其中需要多少人的协同?绝对不是这几十个南苍人就可以走动办下来的。
外邦人长相有异,只能踩点刺杀,刺探消息这样的事只能让朔国模样的人来办,才会不引人注意。
不说别的,单是知道单允辛的样貌行踪、摸清了中央禁军的分支和职权范围,只怕这些奸细渗透的很深,不止于布衣百姓了。
在朔国的都城,单允辛的眼皮子底下,埋了他国的眼线不算稀奇,但竟然出了这么多朔国的奸细,进而将尤听容置于险境,这是令单允辛不能容忍的。
单允辛的目光落在了这几个活口的身上,“怎么就三个?”
江大人硬着头皮道:“微臣该死,这些南苍狗贼忠心的很,一见不敌,便直接抹了脖子。”
“这几个是伤的太重了,微臣命人卸了下巴、堵了嘴,这才活捉了。”江大人如实解释,躬身请罪,“臣等无能,还请陛下降罪。”
“龙虎军担当护卫王城的职责,人多势众,竟然跟十来个南苍贼子打的不分上下,朕如何能将自己安危托付于你们?”单允辛语气平淡。
在场众人除了池卿朗,都是吓得膝盖一软,跪了一地,“微臣有负圣托,微臣该死!”
“看来是京城的安乐泡软了你们的骨头,南苍和西狄的将领进了京师了,尔等竟浑然不知。”单允辛冷笑,“今日若非宜美人机灵,今日身首异处的就是朕。”
“焉知,你们是护主不利,亦或是……勾结外敌意欲致朕于死地?”单允辛语气阴沉,眉眼间的戾气骇人。
单允辛这份猜疑一说出来,这些魁梧的军人个个白了脸色,吓得一头的冷汗。
单允辛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为他们的不争气十分失望,拖长了语气,“你们说,该当何罪?”
在场的金吾卫和龙虎军无不以头抢地,沉默良久,才道:“该当死罪。”
“呵!”单允辛一声轻笑,似乎听了什么有趣的乐子一般。
在众人不明所以中,他懒洋洋地靠着引枕,姿态安闲,摇摇头道:“错了。”
“救驾不利是连诛三族,牵连父母、子女、妻妾。”单允辛微微顿了顿,继续道:“如若勾结外族,则是谋逆,当九族连诛,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绝非一人之死可替。”
话音落地,一片死寂。
中央禁军驻守京城,近三十年平安无事,又威风八面,是一等一的美差事,里头不乏武艺出挑的,但也不知混了多少熬资历的权贵。
自涂家得势以来,涂丞相以百官之首的身份笼络了多数中央禁军,背地里,甚至可被涂丞相调了做涂府的私兵来用。
听了是救驾,这事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保不好就可升官发财,这些熬资历的如何能放过?
今日单允辛看的分明,他吩咐龙虎军上楼救尤听容,冲上去的一个个都是身手利索的。剩下的,那么一大帮子人,全跟着单允辛在底下拼杀,还没能拖住刺客,累的单允辛以一敌四,险些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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