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又有三人挟制着他的动作,单允辛情急之下,只能徒手抓住了锋利的白刃。
手背青筋暴起,利刃深深地划进了他的手掌,单允辛甚至可以听到骨头与刀锋磕碰之声,鲜血顺着刀锋和单允辛的手臂滴落在木地板上,很快就积成了一滩。
尤听容先是心中一紧,而后赶紧转头看向中剑的南苍首领,心知不好。
只见他狞笑着攥紧了剑柄,手中的鲜血染红了水青色的同心结,一咬牙,将长剑从胸膛中间抽出,鲜血淋漓。
雄仲显然也没想到这人竟然能命硬至此,不敢放松,将尤听容护在身后,警惕地防备着他。
那人随手将自己的胸腔裹紧了,动作之利索,叫人叹为观止,观者只看着便觉得其痛可钻心,这人却只是歪头挑了挑眉。
那双绿幽幽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尤听容,“宜美人。”
他喟叹一般叫了尤听容,用的朔国话。
尤听容袖中的手攥紧了,一言不发地与他对峙。
“你可要好好活着,记住了,你这条命是我的,以后可要当心。”他一边说,喉咙里不断涌出冒着热气的血,显然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龙虎军们的脚步声近在咫尺,尤听容知道胜局已定,唇边一抹冷笑,“阁下才是该好自珍重,若是惨死在异国他乡,遗骨无人收敛……岂不可怜?”
尤听容的眼神同样冷酷,她可不是案板上的白肉,谁为刀俎,谁为鱼肉,不到最后,如何见分晓?
那人阴沉一笑,明明已经身负重伤,眼神里却依旧锐不可挡,犹如闪烁的火星子,瞧着已经穷途末路,然而只需借一点风,仍可掀起燎原烈火。
尤听容心知自己彻底被他记恨上了,这批人能做如此周详的安排,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这人又是头领人物,必然是有权有势的南苍贵族。
这样一个凶悍的敌人对尤听容而言是巨大的威胁,对待敌人,尤听容不会心慈手软。
“快!他要跑!不必留活口!”尤听容当即对龙虎军下令。
尤听容出声的瞬间,重伤的三两步破窗而出,竟然直接从六楼跃下,蹿到了隔壁的屋顶之上,脚步如风。
皇帝在此,龙虎军自然该听从陛下调度,听宜美人下令不留活口,他们原本还有些踌躇。
这下见人跑了,也顾不得了,只能赶紧提气飞身追上。要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人放跑了,定然要触怒圣上,恐怕性命难保。
尤听容这才松了口气,扶着窗格处凸起的雕花缓缓松了口气,与这伙人对峙、纠缠这么久,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她一个闺阁小姐、宫廷内妇早就耗尽了体力。
现在脱险了,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尤听容身上的伤口就细细碎碎的痛起来了,连带着膝盖弯绵软地使不上力。
尤听容靠着墙面,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扶了墙边的圆柱,想要滑坐下来缓一口气。
许是腿酸疼的厉害,膝盖才微微弯了一点,就牵连着整条腿踉跄着脱了力。
尤听容看了眼地面,好在墙根处还算干净,瓷片、木茬子都集中在走廊中央,跌下去也不大要紧,反正已经一身的伤了,也不怕再添点淤青。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并未等来钝痛,身体也没挨到冰凉的地板,而是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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