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不停,直往宜秋宫外走。
常顺守在宜秋宫门口,麻利地递了一件忍冬纹织花厚缎兜帽披风过来,单允辛随手一掀,将尤听容罩了个严严实实的。
青町和兰影二人才追到门口,便被常顺拦住了,“两位姑娘,宜美人有陛下照看着,无需你们跟着。”
“这几日,只消告诉外人宜美人卧病,太医院那里自有顾太医张罗,宜秋宫闭宫休养。”
常顺可是御前大总管,他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兰影和青町只能止步于此。
尤听容听见了二人的声音,转头去看,想将二人带上。
谁知单允辛见她不安分,索性将人打横抱起,一同钻进了轿内,奴才将轿帘一放,狭小的空间里,尤听容被紧紧地搂在单允辛怀中,只能瞅见他衣襟上的宝相花织金纹。
尤听容挣扎着退出了单允辛的怀抱,坐到了一旁,而后便感觉到轿子一抬,又快又稳地向前行进。
单允辛没开口,尤听容便也不说话。
大晚上的,轿子里黑洞洞,只有被风吹开的轿帘处露出的光亮,让尤听容得以看见后退的宫墙和青石板路。
几次颠簸,转过了数道宫门,尤听容满腹疑惑,仰头想去看单允辛的脸,却看不真切。
直到出了西华门,尤听容终于按捺不住了,轻声问:“陛下,这……是要往宫外去吗?”
单允辛的声音里带着阴阳怪气,“朕还以为,容儿再不想与朕说话呢!”
“那……”尤听容见他不回答,便想再问一次。
“是!”这回单允辛恶声恶气地打断她的话,“要将不听话的容儿卖了去宫外,以消朕的恶气。”
尤听容被他这极没诚意的、犹如糊弄小娃娃一般的话噎着了,也懒得与他再分辩,撇过头看窗外。
她看不清单允辛的脸,单允辛却将她气鼓鼓的模样看的分明。
忍不住伸手,掐着她的下巴,指尖陷进了她软乎乎的脸肉,将她的脸愣生生地转向了自己的方向,“不许拿后脑勺对着朕。”
尤听容在心里暗骂,狗东西!
恰好轿子此时停了下来,常顺将轿帘一掀,“陛下,到宫门口了。”
单允辛动作利落地下了轿,回转过身来扶她,“来,把手给朕。”
尤听容余怒未消,借着放手的功夫,用了七成力气,重重地拍到了单允辛的手心里。
两掌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奴才们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没想到宜美人如此放肆,险些习惯性地跪下请罪。
而后,只听尤听容吃痛的“嘶”了一声,陛下脸色一变。
单允辛立刻攥紧了她的手,翻转过来,微微拧眉查看她的手心,已经红成了一片。
“瞧瞧你,也不晓得当心些!”单允辛语气责怪,“一会儿,朕给你擦了药油揉一揉。”
不仅丝毫没有对尤听容的冒犯生气,眼里只记挂着尤听容的细皮嫩肉。
常顺见怪不怪,“陛下、宜美人,请上马车吧。”
尤听容打眼一瞧,前头几步路的地方,停了一架三骑小车,车厢封的严严实实的,四面斜坡尖顶,就是普普通通的褐漆,看着不大起眼。
可拉车的马体格强壮、器宇轩昂,站定的马蹄用的澄亮的铁掌钉,一看就知是良驹。
这么小的车厢却需三匹战马拉着,可知车厢用了多少金属,足以阻挡刀剑,以保皇帝的安全。
单允辛这回让尤听容先上车,小太监要来扶,被常顺拉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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