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委屈,尽可说来便是,朕会为你做主。”单允辛说的不紧不慢,却字字透着不容置喙。
“谢陛下。”尤听容在青町的搀扶下起身,
“俗话说的好,一样米养百样人,人有不同,针法亦有不同,臣妾不相信,绣娘们竟辨不出其中差异。”
“无非是宫中绣娘们都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已然认定了臣妾的罪责。”尤听容面露失落之色,楚楚可怜,“臣妾想请诸位夫人们做个见证,帮着认一认,看看是否真如绣娘们所说。”
池夫人这一晚上,心就好似被捏在手心里搓揉,见尤听容要自证,也顾不得避嫌了,第一个说道:“为宜美人效劳,是臣妇应当的。”
相熟的夫人们也起身附和。
尤听容将两个并蒂莲香囊打开来,取出里头的香包,“臣妾的母亲出身楚地,有一项绝活是双面异绣,我也耳濡目染了一些。”
皇后一听便知此事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她万万没想到,尤听容还留了这一手。
先前步步败退,不过是为了让自己麻痹大意,她就是想将事情闹大,闹到皇后不可收场才好。
皇后再傻也想明白了,这送上门的把柄只怕早就在尤听容的算计之中了,就等着皇后入局。
“只可惜臣妾心浮气躁,只学了皮毛,可绣个花鸟蝴蝶的还是不在话下的。”
尤听容将几个荷包里外翻转过来,又从头上抽了根细簪下来,手腕翻转几下,便将三个荷包的里布拆了下来,只留了最外层的锦缎。
向荆拿了托盘,一一摆放好了,垂首递到了命妇们面前。
命妇们好奇地探身去看,果不其然,只有其中两个的内层用了双面异绣的针法,池卿朗身上的那个只是普通针法。
真相如何,已经水落石出了。
华国公夫人站出来回话道:“回禀皇上,臣妇看的分明,池大人身上的荷包并非宜美人所制,宜美人着实是被冤枉了,还请皇上明察。”
单允辛颔首,对尤听容道:“先坐。”
尤听容再度落座,她一身轻松了,那方才指证她的人可就如芒刺在背,难逃罪责。
单允辛的目光如同山石一般沉重的压在方才言之凿凿的绣娘身上。
绣娘们两腿一软,“陛下饶命!奴婢绝无构陷宜美人之心,只是、只是一时眼拙,看岔了眼!”
“绣娘们不过是听吩咐办事,自然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尤听容垂眸状似无意道。
“一派胡言,本宫是皇后,母仪天下,怎会藏私?”皇后立刻反驳。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皇后的仁德宽厚真是让嫔妾……胆颤心惊。”尤听容轻笑回道。
“我与三位无冤无仇,你们究竟受了何人指示加害于我?”尤听容看向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上的绣娘们,“方才几位可是以性命作保,若嘴里再没有实话,可不要怪我无情。”
皇后袖中的手指收紧,呼吸微滞,对上了江慎镇定的目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绣娘们哆哆嗦嗦许久,最终还是不发一言。
尤听容本也没指望她们会攀扯出皇后,不过是借着她们立威罢了。
单允辛脸似寒冰,随意挥了挥手,“杖毙。”
绣娘们顿时瘫软在地,哀戚地哭求陛下饶命。
“陛下,既然是臣妾受了委屈,这惩罚是否该由臣妾来定?”尤听容仰头。
“便依你。”单允辛自然由着她出气。
“此等构陷主子的罪孽,活该累及至亲,方才叫奴才们引以为戒。”尤听容语气温柔,“我并非心狠之人,不想牵连无辜,只是三位的嫡系亲族们却是不可放过,也免得……你们黄泉路上孤孤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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