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亲手打了络子,打算以自己的名义送给哥哥。”池卿环补充道:“容姐姐放心,绝不会牵连了你的……若,若容姐姐不愿意,我就不送了。”
池卿环说了许多,忐忑地看着尤听容,却见尤听容只顾手里的花枝,并未多说什么。
“只请容姐姐不要生我的气。”池卿环心里更不好受了。
尤听容见她跟犯了错的小孩似的,伸手将已经被她捏碎了的花朵解救出来,“我不生气,跟你生什么气?我哪能跟三岁小孩生气?”
池卿环听出来尤听容在调侃她,又自知犯了错,只能嘟着嘴不说话。
“你想送小池大人香囊自然没错,兄妹之间感情深厚,是再好不过的。”尤听容放下手中的剪子,接过青町递来的帕子擦了手,“错的是利用你的好心和真情,意图致我们于死地之人。”
池卿环脸色一变,“赵宝林……”
尤听容点头,笑容不改,“你自认为行事磊落,觉得不过是送兄长一个荷包罢了,是无足挂齿的小事。可人心的险恶远超你所料,你的无心之举,在旁人的精心算计之下,反倒成了害人的刀、诛心的毒。”
“你送的心意,会变成我与小池大人私通的铁证,变成后宫勾结朝堂的铁证,只要运筹得当,既能除了你我两个碍眼的嫔妃,还能拔除朝堂上官运亨通的池家,这是天赐的良机。”
“卿环妹妹你说,他们怎么会错过?”尤听容的眸子一片寒凉之色。
池卿环脸上的娇憨荡然无存,桃花眼中流露出三分凌厉,嘴角也绷紧了,一旦触及到她的家人,池卿环身上的刺都竖起来了,“幸亏有容姐姐,否则,我就要惹了天大的祸事了。”
池卿环紧紧地握住了尤听容的手,手心里都冒了一层冷汗,显然是心有余悸。
尤听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既然她们敢做,咱们也就不必留情了。”
二人说话声音很轻,尤听容贴着她的耳际,窃语一番,池卿环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抹冷笑。
尤听容安抚地微微一笑,“害人者终害己,多行不义……必自毙。”
玉芙宫
宫人们来来去去,只涂美人被拘在内殿里连门都出不得。
伺候的小宫女杏儿看着涂美人自顾自铺陈纸笔,还是那扇东头的方窗,菱格八瓣花窗大敞开来,春日里还有些冷津津的风席卷而来,吹的杏儿的脸都有些冷。
可涂美人却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身上的百迭裙被风吹出一个饱满的弧度,脱去了繁杂的饰品,整个人添了点恬静的味道。
顶着这样的冷风,涂美人一日复一日地画着窗边的景致,丝毫不觉厌烦。
在宫人们看来,这一撂的纸,画出来的东西分明别无二致。
杏儿能听见殿门口的宫人有些放肆地议论涂美人,都是凤仪宫送来的宫女太监们,仗着是为皇后当差的,颇有些瞧不起涂美人的味道。
“这涂美人自打江公公走后就奇怪的很,先是在前殿门口呆坐着,也不知道是在等什么,而后又日日画同一幅画……”
“可别是中邪了吧?”
“不过是不甘心罢了,有皇后娘娘在呢,她还能翻出天不成?”
……
杏儿听着外头说的越来越出格了,偷偷打量涂美人的神色。
却见涂美人全然无动于衷,目光都落在了手中的笔尖之上,十分工致的画法,正用翠色层层晕染一片水滴形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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