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张福脸上的笑容十分勉强,心里只恨自己方才没跟上顾太医的脚步,早些离了这是非之地。
肖院使还说自己那徒弟老实巴交,现在看,这老实人都知道要紧着溜走。自己还傻愣愣留着,听见这么些话,一会儿到了皇帝跟前,说不说都是要命的抉择。
尤听容却露出了有一丝轻佻的笑,“说的在理,美人摆在身边,看着都是赏心悦目,岂不美哉?”
池卿环眼珠滴溜着,想了想那副画面,也露出了一个窃窃的笑,用力地点了点头。
而后又想起张福还在呢,又摆出了正经的端庄模样,“张公公还有事吗?”
张福心里叫苦不迭,他本来是没什么事的,现在是麻烦事缠身!
脸上还得笑呵呵地,“奴才没什么事,先告退了。”
池卿环探头瞥见张福的背影出了殿,这才说起来的正事,“容姐姐,月底里我打算托人送些东西回家,其中有一个香包是要送给哥哥的。”
池卿环掰着手指头算,“三月初便是春闱了,陛下指了哥哥做主考官,连着大半个月都要被拘在考院中,我想着还是尽早送出去。”
“正好御花园的花开了,不如咱们一道去摘一些来做香包玩,好不好?”
说起花,尤听容这才发觉已经快三月了,再过两月天就要热起来了。
眼睛也瞥到了窗外嘉美人送来的两株西府海棠,在花房的精心侍弄下,也开了满枝头的小花了。
“好。”
尤听容才答应了,池卿环便要起身出去,尤听容赶紧叫住她,“可不能这么去,得戴上兜帽,不然枝头若是掉了花籽、木屑之类的,进了衣裳里,可有的受。”
说罢,又嘱咐青町去张罗拿了篮子、和花剪子。
待收拾妥当了,二人才并肩往御花园去了。
紫宸殿里,单允辛正跟池卿朗等人商量了即将到来的春闱科考事宜。
“董将军有意通过武举,振兴朝中武将势力,预备在董少将军与微臣前往边疆之前办一次声势浩大的阅兵,说是……为哄陛下一笑。”
说话的是吏部尚书钟士元,董将军自以为与他同仇敌忾,因而对他拉拢亲近颇多。
“是为陛下举办的大阅兵,还是为他董震自己扬名天下,他自己心里清楚。”华进脸上带着惯有的玩世不恭,眼里的讥讽却是明晃晃的。
“自打嘉美人怀了龙胎,董将军安分许多。”池卿朗也点头,“而今……甚至当起了大善人,在京城广施善粥,博了不少美名。”
池卿朗站的笔直,绯红的官袍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松形鹤骨。
华进接话道:“岂止!陛下赏他的黄金,此人毫厘不留,一半充作善款,一半犒赏底下的将士,大方的很!”
钟士元听了这事,脸色更难看了,冷哼道:“做的是假模假样,可在朝中排除异己,各部的孝敬银子,他可没少收。”
钟士元虽然性情刚直,但做官做到尚书,并非傻愣头,他又正管着吏部,里头的那些勾结之事,他知道什么该抓什么该放。
“此人一边拉拢民心,一边又想替自己和边军树立威望……陛下,此人爱名不爱财,恐已经生了窃国之心。”池卿朗声音沉稳,姿态端重,出来的话极具说服力。
许是因为见的是自己的亲信,单允辛穿了身闲适的芦灰宽袍,长发只用青玉簪束了,整个人有些慵懒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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