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主子说奴才一脸算计相,怎么也不像好话。
青町怕向荆心里不自在,刚想着出来打圆场,向荆便神色自如地走到尤听容身旁,替尤听容理了劈开的丝线,动作轻巧。
“回主子话,奴才想着顺御女顽钝了些,若能寻个聪明识时务的盯着,才稳妥。”向荆的眼睛落在手中的线圈上,话说的隐晦。
尤听容一听就知道他说的聪明人是尤听娇身边伺候的巧心,点头道:“那个丫头虽然年纪轻,但却是有分寸的。”
尤听容还记得,去年自己奉命入宫“侍疾”便是巧心接待的,瞧着怯生生的,心思却很细,对自己非常恭敬。
更难得的是,骄纵粗鲁如尤听娇,都从未对巧心打骂过,可见巧心是有些为人处世的本事在的。
向荆微微一笑,“主子点了头,奴才尽快把事办下来,主子也可少操些心。”
“你心里有成算就行。”向荆办事,尤听容没有不放心的。
尤听容正好要换线,捻了线头轻轻一抽,向荆便绕动手腕,将手中缠着的丝线送出,配合无间。
青町在一旁看着,有些吃味,她又是个好动的性子,索性将手里的线套到线桩上,起身去倒茶去了。
只留了殿内二人一高一低坐着,虽然不说话,却融洽的很。
小半天的功夫,一晃就过去了。
待午膳后,宜秋宫尤听娇复位顺宝林的旨意就下来了,张福亲自来宜秋宫跑了一趟。
跟着张福一道的,还有每日要给尤听容请平安脉的顾太医,二人前后脚进了内殿,“奴才请宜美人安。”
“张公公怎么得空来了?还正巧和顾太医一道。”尤听容将手中的绣花针别在缎子上,绣绷随手递给向荆。
张福嘿嘿一笑,“回宜美人话,奴才是来替陛下传旨来了。”
“这不是您才派了人去乾清宫传话嘛,陛下立刻就下了口谕了,为您的庶妹复位宝林,这都是念着您的情面。”
尤听容微微点头,口头谢了陛下的恩典,眼神落在了一旁老实等着的顾太医身上。
“也是赶巧,奴才正碰上顾太医来宜秋宫为宜美人请平安脉,这便索性跟着一道,一会儿也好回禀陛下。”张福笑容和善,跟他师傅学了个七八成,语调也起伏明显,叫人看不出真假,“陛下惦记您的身子,日日都要过问的。”
尤听容注意到,张福说这话时,顾太医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就知道张福在扯谎。
只怕不是碰巧遇上,而是单允辛特意派了张福跟着。
想着昨夜单允辛搂着他憋闷了半宿,就知道这是单允辛这是怕自己再拿肾气不足说事,推拒不肯让他近身,特意派了张福来盯着,免得自己骗他。
尤听容只做不知,施施然伸了手。
向荆拿了丝帕盖着,顾太医这才提着心搭脉,又问了几句话,这才收回手。
可脉诊了,顾太医却好半晌没开口,垂着的眼睛一会转向张福,一会儿又偷瞧宜美人。
尤听容理了理袖口,看着顾太医忐忑的模样,再看张福好整以暇的模样,心间便有些郁气。
明明顾太医诊的是她的身子,有病没病都不敢说,还得看单允辛的脸色。
不过让单允辛憋了一天罢了,就摆这样大的阵仗,从前倒没看出来,单允辛瞧着清心寡欲,内里倒是个急色的。
心里不舒坦了,尤听容口气也冷了下来,“既然顾太医拿不准主意,不如先去和陛下商量了,再来回话,也省的你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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