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一向是你靠着我,没有我,你的富贵体面便会轰然倒塌。可没了你……我依然是备受荣宠的宜美人,杀你,我可不会心疼。”尤听容声音温柔,语调也不高,平平常常地说出口来。
“所以,这个头……二妹妹可不能乱点。”尤听容说话时嫣然含笑,“一个不小心,可是会送命的。”
尤听娇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牙关都在颤,尤听容的眼神告诉她,方才所言,句句是真。
尤听容对她的恐慌置若罔顾,冷漠地挥了挥手,“这银子,顺御女自己收着吧,只记得,莫扰了我的清净就是。”
青町就盼着尤听容说这句话呢,动作利索上前,“顺御女,奴婢送您……”
这一下,反倒给尤听娇醒过神来,她重重呼了两口气,沉了心,叩头道:“大姐姐,嫔妾所言当真。”
“往后,大姐姐让我往西,嫔妾绝不敢往东。”尤听娇实在是被宫里的日子吓怕了,被尤听容的城府骇着了。
三姨娘说的对,宫里人个个都是口蜜腹剑,涂美人这样的出身在亲表妹皇后面前都如草芥一般,尤听娇也不可能指望还能依靠别人。
反倒是尤听容,到底是一家人,只要自己老老实实的,尤听容总不会害自己。
尤听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卑微的姿态,面无表情道:“自己说的话,可要记牢了,否则……”
“夜深人静之时,仔细做了孤魂野鬼,无处归魂,可不要怪大姐姐心狠。”
尤听娇头都不敢抬,只觉得凉风直往头皮缝里钻,只能重重点头。
尤听容给青町使了个眼色,青町用力地将尤听娇手中捧着的信封拽了出来,“主子。”
尤听容拆开了,才发现,家里的五间铺子,一个不少,连带着账目一笔笔写的清清楚楚,全在里头。
银票更是毫厘不差,算的清清楚楚,尽数送到自己手里。
最后才夹着一张轻笺,是三姨娘的字迹。
只一句话:姨娘悔矣,惟愿儿女平安。
尤听容哂笑一声,这是尤听容曾经问过三姨娘的问题。
那时三姨娘求着尤听容能带尤听娇去池家赴宴,将尤听娇引荐给池卿环,尤听容问她,二妹妹是否确定要争宠,绝不会后悔?
当时三姨娘毫不犹豫点头,如今却白纸黑字写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尤听容看完了,便抬手扔进炉中烧了,看着无烟炉因为信纸才漏出的一点青烟,尤听容的心思也转起来了。
三姨娘从前好话说了一箩筐,最多也是忍痛送了一间铺子,求尤听容带尤听娇见池卿环。
三姨娘无子,独女又进了宫,现在尤贵泰喜欢她,可尤贵泰好色逐利、眼界又不高,三姨娘若无这些实打实的钱银傍身,待年岁长了,只怕日子不好过。
正因如此,尤听容知道,三姨娘有多看重这些铺子,今日全送了来,是拿出了十足的诚意。
一屋子人都等着尤听容说话,尤听娇还跪伏在地上,没有尤听容准许,她不敢抬头,一颗心悬的有些隐隐作痛。
青町更是眼巴巴瞅着主子,她对尤听娇是百般看不上,就怕主子心软。
“顺御女起来吧。”尤听容将一叠纸随手放在桌上,直视尤听娇,“我会派人告诉乾清宫,复你宝林之位。”
尤听娇喜出望外,磕头再谢,“多谢宜美人开恩!”
青町满脸不乐意,开口欲劝,尤听容却抬手制止了。
尤听娇眼巴巴地瞧着尤听容,本以为她还会警告几句,不料尤听容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懒洋洋地往软枕上微微斜了斜,“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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