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旨。”常顺满口答应。
……
两层帐帘之后,尤听容陷在软枕的脸上不禁浮起一点笑意,前世习惯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单允辛一起身她便醒了。
外头的说话声虽小,但殿内太安静了,还是让她能听个七七八八。
思忖片刻,尤听容微微掀开了攒金桂花的软烟罗床帐,青町立刻倾身过来,“主子?”
尤听容低声道:“将我昨日做的那个荷包取了来。”
青町赶紧去翻箱子,单允辛自然听见动静了,知道尤听容醒了,便抬脚过来。
穿过了二道绣幔,芡食白的软烟罗帐如烟笼雾罩,尤听容娇柔的身子已经半撑着坐起来,看不真切。
单允辛站在帐前,以为尤听容还未消气,又记着前两次的教训,一次是不告而别、一次是巴巴地坐到榻前等着告别,都没讨着好。
正因为如此,单允辛这样肆意独断惯了的,此时却踌躇着要不要在尤听容面前露脸。
这一会儿的功夫,一只白玉般的手却从帐中伸了出来,一把拽住了单允辛腰间朝带上那块九龙雕花胭脂白玉佩,小猫般的力气,却牵着单允辛抵到了床沿木。
羊脂白玉唯帝王可佩戴,说是九龙,实则只雕了八条,第九条龙指的是佩玉的天子本人,底下坠着的是赤金嵌连的流苏。
这玉佩是天子身份的象征,即便是贴身伺候的,除了常顺,旁人是不敢碰的。
现在却像套着出笼猛兽的缰绳,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随意扯在手里。
而后,一个软缎荷包便被那只手塞进了单允辛的朝带里,指尖带着娇柔的粉,连带着用半寸的指甲,轻轻巧巧地抵进了朝带和腰腹之间的间隙。
这么一划拉,如隔靴搔痒一般,叫单允辛心痒难耐。
末了,里头的尤听容便又躺了回去,漫不经心地留了句,“陛下讨的荷包,这回可是如了陛下的愿了,可别再来寻臣妾讨债。”
“好。”单允辛惜字如金,“朕必定奉若珍宝。”
尤听容依稀看着单允辛爱惜地拿着反反复复看了好一会儿,外头常顺催了,才放进了衣襟里,伸手进去抚平了,“朕走了。”
“嗯。”
得了尤听容一声回应,这才大步离开出了宜秋宫。
——
凤仪宫门口
众人向皇后娘娘请了安便都散了,嘉美人一马当先出了凤仪宫的宫门,后头紧跟着满面笑容的赵宝林。
“嘉美人宫里的东西果真是不一般,昨日您赏给嫔妾的月季花,嫔妾才摆了在寝殿里,便一夜安眠,可见是沾了您的福气,嫔妾谢过嘉美人照拂。”赵宝林笑的诚心,说话也是欢欣雀跃。
嘉美人闻言步履不停,笑的意味深长,“是吗?”
“既然赵宝林喜欢,我会嘱咐花房,往后日日给赵宝林送去。”
赵宝林喜出望外,嘉美人的性子傲慢,何曾这样给人面子,“多谢嘉美人抬举,嫔妾无以为报。”
“嘉美人德行高洁、德容兼备,实在是宫中嫔妃的表率。”赵宝林眼睛闪过一丝算计。
“宜秋宫不过侍了寝,便躲着懒不来了。反倒是……嘉美人怀着身孕,尚且能日日不落晨昏定省,可见嘉言懿行是何等出众。”赵宝林借着贬损尤听容,来讨好嘉美人。
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毕竟这两个都是野心勃勃,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可不料嘉美人反倒冷了脸色,“赵宝林的规矩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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