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童连连轻轻打了自己的嘴巴,“是我糊涂。”
顾太医左思右想,唯恐冒犯了尤听容,掀了衣摆往紫宸殿去了,“我还是先向陛下请罪去吧。”
就这样,宜秋宫才发生的事,转个身的功夫,就传到了单允辛耳朵里。
听了消息,单允辛狭促一笑,手中的朱笔未停,“她生气了?”
顾太医立在御案之前,干巴巴道:“微臣不敢多看,故而并不知悉。”
顾太医是个做实事的,无根无依走到今日,还能做了太医院院使的徒弟,便是因为他不仅医术高明更是为人正直老实,做官不行,但行医却是好手。
出于惜才之心,这才举荐他到了最稳妥的主子,当今陛下身边伺候。
单允辛并无不满,反而对顾太医的本分很满意,“罢了,朕今日亲自去瞧一瞧她,省的给气出个好歹来。”
顾太医哪见过陛下这样无可奈何的语气,呆头呆脑地还要告罪。
常顺赶紧干咳了两声,提点他赶紧闭嘴。
待顾太医行礼告退,常顺送他出了殿门,顾太医还迷迷瞪瞪地,“我还以为陛下要怪罪呢,师傅总说我不长眼睛,下回我一定看清了再来回话……”
常顺打断他,“可别!”
“若是旁人,陛下会骂你不够机灵,宜秋宫可不一样。”说着把顾太医拉到一边来,“陛下最宠宜美人,旁人多看一眼都是要恼的,你只管做事就行,将宜美人的身子照料好了……你的前程在后头呢!”
常顺说的委婉,依着陛下对尤听容的热乎劲,只怕好事将近了。
届时,安胎、甚至照看小皇子,都是旁人求不来的好差事。
顾太医连连谢过,“多谢常大总管提点。”
御书房内,单允辛又恢复成了不苟言笑的帝王,落笔的朱批顷刻间便可翻转局势。
从巳时下了朝,单允辛便埋头理政,午膳都没摆上餐桌,只在书房里匆匆进了,便一直忙活到了月色渐明。
殿内的灯火点起来了,单允辛才揉了揉鼻梁,缓和眼睛的酸涩。
也没用晚膳,起身摆驾去了宜秋宫。
伴随着宜秋宫宫人们惊喜的传话声,“皇上驾到!”
一直到单允辛迈着长腿进了正殿,宫人们跪了一路,却不见主子的影子。
常顺也跟着宜秋宫的宫女们提心吊胆,眼神使劲往青町这边使,不是早就派了人通报了吗?
青町壮着胆子解释道:“请皇上恕罪,常总管午膳前便派人递了消息来,可宜美人今日困得早,想着陛下政务繁忙,便偷着空小憩一会儿……”
话没说完,就叫单允辛叫停了,“你们先退下。”
“是。”青町只能悻悻离场。
一路进了内殿寝室,暖意熏人,空气中轻浅的月麟香恰到好处,黄梨花木贵妃榻上,尤听容撑着手懒洋洋地躺着,古人诗词中描绘的美人香闺不外如是。
只可惜,这般美好静谧的景象很快便被一连串的杂音打破了。
单允辛亲自掀了珠帘入内,这一扇珠帘是内宫局特意为尤听容加的,用的缠丝蓝玛瑙,打磨成大小一般的圆形,依稀可见蓝白细纹。
皇帝就没自己动手掀过帘子,把不着窍门,一松手,就听得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单允辛眼见着贵妃榻上侧卧着的尤听容不耐烦地动了动,就是没起身。
单允辛也不揭穿,放轻了脚步挨着坐到了尤听容身侧,伸了手要摸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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