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内宫局的狗奴才拜高踩低,帮着尤听容作贱我,皇后只想拿我对付尤听容,哪里管我受了什么委屈?”莫采女眼露愤恨,“只有我得了宠了,才能有出路,否则只能任人践踏!”
宫女听得郁闷,帮着莫采女说话,“皇后娘娘方才还训斥主子您不中用,要不是陛下埋汰涂家,您又是皇后娘娘推上去的,凭您的姿色才情,怎么会被陛下连带着责备?”
“皇后娘娘对我照拂颇深,不许议论皇后。”莫采女嘴上训斥,表情却满是赞同。
宫女象征性地告罪,二人便往院子里去候着,不料正撞上凤仪宫宫门口的小太监唱到。
“宜秋宫宜美人到!”
莫采女脚步一顿,瞧着门口进来盛装高髻的尤听容,只能退避两旁,“嫔妾请宜美人安。”
尤听容被兰影扶着,她的腰现在还隐隐有些酸疼,径直从莫采女身边路过,往回廊处走。
她今日罕见的穿了一袭鲜亮的宝石蓝长袍,上头是烫金的孔雀锦羽,袖口和领口上缝了精细的银色水纹,后领口做了水滴形的珍珠围领,坠了一个食指大的紫色宝石。
两鬓抱脸,配上蝉髻,更衬的大气尊贵。配了一头的黄金宝钗,上嵌润泽海珍珠,最打眼的是鬓上一株并蒂胭粉月季,开的娇艳万分,整个头面打扮奢华而不失灵动。
尤听容径直走到了廊下坐着的嘉美人身前,冲嘉美人绽唇一笑道,“嘉美人。”
尤听容眼尾拖了精巧的细线,妆容明艳,朱红的软唇娇艳欲滴。
“宜美人今日倒勤勉。”嘉美人的视线落在了尤听容发髻上的那枝月季花。
“听花房的奴才说嘉美人爱月季,不如请嘉美人帮我瞧一瞧……我簪的这一朵开的好吗?”
本以为昨日尤听容侍寝,今日要拿乔告假不来。
不想尤听容今日不仅来了,还打扮的这样张扬,再看她髻上开的极盛的月季,嗤笑一声,只以为尤听容是向她示威。
嘉美人嗤笑一声,“宜美人的簪花正是花团锦簇的时候,只可惜……”
“花开的太盛了,离衰败也就不远了。”
尤听容在嘉美人身边坐下,身上似有似无的香气浮动着,脸上是轻浅淡然的笑,“嘉美人说的在理。”
嘉美人说的“盛极必衰”既是指尤听容髻上的簪花,亦是对尤听容这个人的暗讽。
因此见她丝毫不恼,不免有些奇怪,不知道尤听容卖的什么关子。
尤听容闲聊一般,继续道:“这是前日花房送到宜秋宫的月季花,在房中放了好些天,今日我心血来潮要簪在髻上,我的宫女也是这么说的。”
“说这花已然开到极盛,离了水,只消几个时辰,便要枯败。”
嘉美人听她不急不缓地说着这些琐事,有些昏昏欲睡,自怀孕以来她就一直心浮气躁,这两日稍好些,可就是有点打不起精神了。
“可我却觉得,花中滋味……只有开败了,才可辨的分明。”尤听容说着话,倾身过来,“嘉美人不妨闻一闻,看看喜不喜欢?”
嘉美人只觉一股极其浓郁繁复的花香袭来,初闻是温暖甜美的花果香味,而后鼻腔里的馥香渐渐醉人,似千花万树齐放,其中又夹杂着木质、土质,和有些膻腥的动物香。
几乎是立刻,嘉美人觉得脑子都清醒了不少,这种复杂的气味随着尤听容的靠近几乎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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