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才人眼睛不自在地快速眨了两下,展露笑脸,“这是皇后娘娘赏赐臣妾的,臣妾喜欢的不得了……”
“皇后赏的你都喜欢吗?”单允辛的目光顺着蒸腾的热气落在了涂才人的脸上。
看的涂才人呼吸都慢了两拍,故作欢喜道:“回皇上话,那是自然,皇后娘娘贤良淑德,对臣妾和后宫姐妹照顾良多,皇后娘娘赏的东西,臣妾没有不爱的。”
“哦?”单允辛意味深长地发出了一个单音,“那个装着迷情香的鎏金双峰纹镂空银香囊……你也喜欢吗?”
涂才人瞳孔巨震,很快垂下眼皮来,用无辜可怜的模样掩饰过去,思量着是请罪抑或是狡辩。
单允辛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沉郁的骇人,“玉芙宫才人涂氏,阴狠毒辣,谋害天子,其罪可诛连亲族……”
涂才人的膝盖一下子软了,惊慌地伏在单允辛脚边,哀求道:“皇上饶命!臣妾知错了!”
“你是一个聪明人,但在宫里,太过聪明了、眼睛太厉害了……却不一定是好事。”单允辛将杯盏放回桌上,话语里意有所指,“太聪明的人,往往死的惨烈。”
单允辛冷冰冰地看着她,这个躲在背后的,防不胜防的毒蛇。
涂才人对上他仿佛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泪水不自觉地流淌出来,在精巧的妆面上留下了斑斑的红痕,“陛下,臣妾保证,绝不透露有关宜才人的一星半点,才人无辜受累,陛下对其只有怜惜。”
“不该说的,臣妾一个字都不会说。”
涂才人的心机筹算,在此刻单允辛绝对的权利面前,显得那样不堪一击。
单允辛破颜一笑,“快坐吧,好端端,怎么还哭起来了?”好似方才的杀意全然不存在。
涂才人扶着桌沿,颤巍巍地坐了半张椅子,笑容比哭还难看,“谢皇上隆恩。”
不过她这口气还未吐尽,便眼睁睁看着单允辛拿出一只拇指大的琉璃瓶,将细碎的粉末倒进了热茶之中。
而后那杯尚且冒着热气的茶水便放在了涂才人面前,“这药是你下在宜才人杯中的,自己不尝一尝吗?”
单允辛还清楚地记得,尤听容身上因为药效难忍,被抓挠的遍体鳞伤的可怜模样,对伤害过她的人,自然不会轻纵。
涂才人咬紧了牙关,沉重地呼吸了几息,端起茶杯一口喝下。
凤仪宫-椒房殿
月亮已至当空,凤仪宫依旧灯火辉煌。
皇后坐在烧热的暖榻之上,披着凤纹大麾,正在焚香。
与膝齐平矮桌上,放着一尊三层的百鸟朝凤纹样的镂空错金博山炉,秋弥先将已经烧透的浮雕双鸳鸯的炭块放入炉中。
此时皇后手上还带着巧夺天工的黄金护驾,捏着一柄梅花鎏金长勺,将特制的细香灰撒入炉中,一点点均匀地将炭块填埋上。
身后的秋弥恰时地递了细长的金针,皇后仔细地在香灰上戳了大小一致的孔眼,而后铺上一层轻薄的金银叶片。
最后一步,就是用纤巧的金镊子夹了彤色的香丸,搁在金银叶片的上头,等待着微火烘烤后的悠长香氛。
恰在此时,江慎进来了,“回禀皇后娘娘,玉芙宫成事了……”
皇后手中的镊子用力过猛,生生将香丸上精巧玲珑的鸳鸯图样捏了粉碎。
同时,因为大量接触空气,温甜的香气立刻被熏染了出来,浓烈到有些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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