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太太再说了几句话,尤听容便离开了,避着人转到尤家后门,赵管家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正焦灼地来回踱步。
“赵管家久等了。”
赵管家见她出来,连忙上前行礼,“尤小姐,您找我是有何事?”
“赵管家难道不知?”尤听容峨眉微扬,想听了什么可笑的事一般,“赵家踩了我的脸面,难道我连缘由都不该过问么?”
赵管家连连叫苦,“尤小姐错怪了,实在是赵家形式不好,这也是无奈之举呀!”
“这些糊弄傻子的话,赵管家不必再说了。”尤听容脸色冷凝,明明是个花季少女,瞧着却比当家主母还要咄咄逼人。
尤听容继续向赵管家施压,“我也不为难你,你是替主子办事的,未必知道首尾。我只要见一见赵家能主事的,问清了缘由来路,此事便就此翻篇。”
“这……”赵管家哪里能做主,为难的很。
“赵叔!”
两人正僵持着,不远处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马车里传来了呼唤声。
说话的人腔调很好听,字正腔圆又温润和雅,尤听容曾经听过此人带着她的儿子弋安念书,是赵绍安。
赵管家脸色一变,“大少爷,您怎么来了?”
“事情我都知道了,母亲一个人多有不便,我做儿子的自然要从中斡旋。”赵绍安三言两语说了缘由,便转而看向尤听容,“想必,这位便是尤小姐了?”
赵绍安一接到消息就先去了监所,借着同窗好友的关系加上孝敬银子,探视过了赵老爷,对这事的来龙去脉也猜了个七七八八,搞明白了事情的关窍是尤家这位大小姐。
知道赵夫人派了赵管家带着礼物来赔罪后,赵绍安便觉得此举不妥。赵家夹在中间,遮遮掩掩反而得罪人,不如把话说开了,还能卖尤听容一人情。
因此,赵管家迟迟未归,他便亲自来了。
“赵公子。”尤听容点头致礼。
“赵叔,你先抬东西上马车吧,我随后就来。”赵绍安干脆地支开了赵管家,礼貌地将尤听容请到了门角后。
“我母亲也是慌了手脚,行事失了分寸,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尤小姐宽容一二。”赵绍安拱手道歉,还是清清冷冷的模样,明明还未及冠,说话做事却很周到。
“尤小姐要问什么,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
黄昏已至,尤听容就着烛光观赏着单允辛送的棋具。
手指轻轻地拨弄着,看着流光溢彩的棋子在桌面上转动,光线透过棋子在四周投射出跳跃的光斑,尤听容就直愣愣地看着光斑出神。
随着跳跃的光影,她想起来一些往事。
那时自己才生了弋安封了嫔位,单允辛让她做了长乐宫主位。后宫前有皇后,凭借文官之首涂丞相不可撼动;后又董氏,一族皆为武将,军功在身。
而她夹在其中仅凭单允辛的宠爱,平衡后宫局势,小心翼翼的保全自身和孩子。
就在长乐宫的暖榻上,单允辛稳稳地把她搂在怀里,跟她说,“朝堂和后宫,与这棋局一样,都是博弈之道。”
“击左则视右,攻后则瞻前。”单允辛的低语犹在耳畔,“棋局如此,攻心也是如此。”
那时她矫情地腻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拿手指缠着他披散的长发,对这些话都是过耳不过心,满心的柔情。
红梅罩灯下,尤听容扯下发簪,放下自己的长发,捏着两人的一缕头发,小心翼翼地打了个结,“结发为夫妻,相爱两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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