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到崇祯的重用,必须先上崇祯的贼船。
然而上船容易下船难!
谢三宾目前就面临这个局面。
他不想在朝堂上提出卖官的方案,替崇祯背锅。
但他也清楚,不帮崇祯背锅就会被崇祯清算。
在可能会死和立刻死之前,他无奈地选择了前者。
事已至此,他只希望崇祯不会卸磨杀驴。
数日后的早朝。
当谢三宾当众提出卖官的方案后,满朝震惊!
朝上的御史们率先发难。
“谢三宾!你是天启五年进士,深知读书做官的难度。不想着为读书人多谋条出路也就算了,竟然想出了买官的馊主意,其心可诛!”
“谢三宾啊谢三宾,圣人的书都被你读进狗脑袋了去了吗?历朝历代都是读书做官,哪有卖官的道理?”
“是啊,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国之将亡才会卖官,大明朝如日中天,此举不但有影射陛下和朝廷之意,还有扰乱朝纲之嫌!”
“求陛下将谢三宾夺职下狱,秋后问斩以正视听。”
一时间,朝堂上的众人纷纷发难。
崇祯数了数。
除了阉党没动静外,其余各党甚至东林党和户部党都向谢三宾发起了弹劾。
这不能怪他们翻脸不认人,主要是谢三宾此举动了全天下读书人的利益。
此前只有读书才能做官。
哪怕荫子赐的官,被赐官的人也需要读书才行。
他们是读书人出身,自然要通过这种方式维护自己的利益。
谢三宾虽然心里发虚,但并不是特别虚。
毕竟有崇祯在暗处给他撑腰。
“陛下,”谢三宾对着崇祯深施一礼,又朝其他人拱手:“诸位同僚!”
“此卖官非彼卖官!”
“什么彼官此官的,不都一样吗!”有人斥责道。
“当然不一样了!”谢三宾挺直了腰板:“我所说的买官既不给实权,也不给俸禄,只发给对方一套官服。”
在众人吃惊的表情中,谢三宾将崇祯对他说的那番话重新加工后又说了一遍。
“那也不行啊!”礼部尚书黄锦指着谢三宾的鼻子:“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孔孟之道是用来治天下的,不是用来向金钱低头的。”
“黄尚书说的对,富贵不能淫!谢三宾枉为人臣。”
“哎,”兵部尚书王家彦长叹一声:“我大明朝的户部尚书竟然被金钱折服,可悲,可怜,可叹!”
等众人脾气撒的差不多的时候,谢三宾发起了反击。
他先是指着那帮御史:“诸位,辽东战事紧张,急需钱粮!可国库空虚,无钱可用!我出此计策完全是为了解燃眉之急。”
不等御史们接话,他又将矛头指向了礼部尚书黄锦。
“礼部只管花钱不管挣钱!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若是一年不给礼部拨款,你就不会如此嚣张了!”
“你...”黄锦指着谢三宾你的鼻子,打算开骂。
然而谢三宾根本不给他机会,又将矛头指向了兵部尚书王家彦。
他从怀里拿出一份公文,隔空高高举起展示在众人面前:“诸位,这是兵部要求拨款的公文!宁远之战我军阵亡了一万多人,仅抚恤银就要五十多万两,这还不算后续给他们家人的抚养费。加上抚养费,至少需要一百万两!”
“另外还有数十万两的赏银!”
“这不是数字,而是白花花的大明圆宝!”
王家彦的脸瞬间红白闪烁起来。
谢三宾深得崇祯的真传,一直秉承趁对方病要对方命的思路。
他将公文高高举起,对着王家彦说道:“王尚书,你也知道辽东正在打仗!现在好不容易收复宁远,打通了辽西走廊!若是被前线的将是知道国库没钱,抚恤银给不了,赏银没钱发...接下来的仗还能打赢吗?”
“你...”王家彦被怼的张口结舌。
“诸位!”眼见其他人又要掀起反驳的浪潮,谢三宾伸出双手示意众人安静:“我知道卖官有辱斯文!也知道不合规矩。”
“但...辽东正在打仗!前线的将士们正在用命打仗,用命啊!”
“忠烈祠虽大,但也写不下那么多名字!”
“在下此举也是为了朝廷和国家着想,况且这只是权宜之计,并非长久之法!等辽东战事停了,国库不再空虚,朝廷自然也就不需要卖官了。”
“而现在,为了军国大事,我必须建议朝廷和陛下卖官!你们若是觉得我做错了,就随便骂,我扛得住!”
谢三宾朝着众朝臣抱拳,又转身对着崇祯深施一礼,后退一步回到队列。
乾清宫内静悄悄的,没人反驳。
朝堂上辩的是一个理字!
谢三宾一直强调卖官是为了填补国库以应对辽东的战事。
若想反驳他,要么解决国库亏空,要么解决辽东战事。
解决不了,就只能闭嘴。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
他们很快想到了另一层。
谢三宾既然敢提卖官,说明他提前和崇祯通了气。
否则绝不敢在朝堂上公然说出来。
崇祯到现在也没出言反对,说明崇祯已经默许了谢三宾的卖官方案。
此时再反对,已经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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