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有些骇人，让沈鹿芩有些疑惑，如果小可不是他抓走的话，那后果可能更加可怕。
那到底是谁要抓走她？
一想到小可生死未卜，沈鹿芩的脸色越发苍白，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到底是不是你把她抓走，然后来威胁我？”
“一个婢女就值得你跟我生气吗？”霍凌霄摸了摸她的脸。
“她……”
沈鹿芩呼吸一窒，心里滋生一种无力感和失望。
她一个受过新时代教育洗礼的人，从小的教育让她尊重每一个生命，人命并没有贵贱之分。
而无论是霍凌霄还是沈星若都是上层阶级的人，自认为高人一等，而小可却只是一个下人。
“她不仅仅是个婢女，对我来说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她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低落和失望，“你到底有没抓走她？”
霍凌霄没想到她此时情绪会这么糟糕，“没有。我有考虑过，不过没实行过。”
“你信不过我的话？”
霍凌霄有些愠怒，“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卑鄙吗？我一直忙着在军营里处理事务，你觉得我有时间做这种事吗？”
霍凌霄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处，眸光变得冷冽和不满。
沈鹿芩想了下，如果是他做的话，应该会提前告知自己，没必要在这里等自己那么久。
沈鹿芩的心猛地往下沉，那小可的情况可能会更加糟糕。
“少帅，今晚实在没心情跟你风花雪月了，告辞！”
沈鹿芩拍开他的手。
说着，她站了起来。
霍凌霄觉得自己的手一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连忙抓住沈鹿芩的手臂。
“我这里是你想来就想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沈鹿芩扭头看着他，“你想要我的身体，我可以给你，但是人我一定要救。”
“一想到她或许在某个黑暗的等着我去救她，而我却在这里跟你儿女情长，我觉得自己是个垃圾！”
“我不会逃避你，但是我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
她那一副志在必得的决绝的模样，让霍凌霄有些震撼。
尽管她是一个女人，可那气势似乎不逊色于一般人。
“你一个女人，你怎么救她？”霍凌霄问道。
“而且，你怎么确定自己能从这里离开？”
沈鹿芩眼眸一凛，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少帅，你觉得我会毫无防备就过来找你吗？”
霍凌霄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隐隐之中，他觉得眼前的女人表面上看着柔弱，实际上手段有时挺可怕的。
“你这口气还真不小啊！”
沈鹿芩声音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自信，“少帅若是不信，可以试试。”
她的眼眸明亮而坚定，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刚毅。
霍凌霄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就算暂时能困住她，也不代表能一直困住她。
他垂了垂眸，出声道：“不就是一个人吗？我帮你找到，你是不是能留下来陪我？”
沈鹿芩犹豫了，她不想借他的势力……
她不太想跟他牵扯太多。
她可以跟督军府做笔交易……
霍凌霄看到她眼神里的顾忌，心里来气了，“不是说你很在意那个婢女吗？你这样走出去，你确定你能在短时间内，找到比我更适合你依靠的人吗？”
“如果你能帮我找到她，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需要你的人情吗？”霍凌霄拉了拉她的手，往嘴边送，亲昵地亲了下，让沈鹿芩心里升起一种异样。
“要不要还是算了吧……我自己解决吧。”
沈鹿芩脑子乱乱的，她有些害怕，人情这东西是最难还的。
“你不想让我帮，我就偏要帮你。”
沈鹿芩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在这个旧社会实在很弱小，她实际上没有过多的能力去改变别人的命运。
这种无力感，让她越发想要强大起来。
霍凌霄憋着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你在这里等我消息吧。你的婢女叫小可对吗？”
沈鹿芩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样，先找到小可最重要。
霍凌霄走出来了房间，只留沈鹿芩一个人在房间里。
不知过了多久，霍凌霄又返回了房间，可沈鹿芩有点心神不宁，就连霍凌霄抱着她也没什么反抗。
“我所谓少将督军要找一个人，不是什么难事。”霍凌霄在她耳边低声道。
沈鹿芩现在倒是陷入了一种迷茫当中，她侧目看着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他对每一个情人都这么尽心尽力吗？
霍凌霄抱着她回了房间……
担忧了一夜的沈鹿芩没怎么睡，霍凌霄倒也没折腾她，只是抱着她睡觉。
在凌晨3点左右，沈鹿芩终于收到了小可的信息，在一处妓院里找到了她。
找到她的时候，小可的身上布满了新旧交加的伤痕，脸上也是青紫交加，眼眶深陷，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麻木。
昏暗的灯光照在她那瘦削而颤抖的身影，让沈鹿芩忍不住地心疼起来。
小可看到了沈鹿芩，惊恐的小脸终于绷不住哭了起来，“小姐，你终于来了，呜呜呜……”
沈鹿芩抱住了她，“已经没事了，我说过会保护好你的，所以别怕。”
“小姐，我……”
小可哭了起来，大声地哭了起来。
“别怕别怕……”
小可经过了非人的虐待，这个时候自然不好回去沈宅。
沈鹿芩带着小可离开了非人的妓院，又怕她想不开，暂时安排在了霍凌霄的私人住所。
沈鹿芩又叫来奶娘方姨帮忙照顾小可。
小可出现了心理创伤应激反应，沈鹿芩一下子也不好过问太多。
到底是谁要对付她，她心里一下子也没底。
对于霍凌霄这一次出手帮忙，沈鹿芩对他也有些改观，没有之前那么恶劣。
不算敌对，但也不是良人。
这一夜，沈鹿芩都没怎么睡，只是一直在安抚小可，霍凌霄也给小可请了军医。
等小可吃过止痛药休息以后，沈鹿芩才去见霍凌霄。
清晨的阳光照亮整个房间，沈鹿芩站在门口，看着刚醒来的霍凌霄。
男人坐在床上，衣衫不整，白衬衫没有扣上，他那小麦色的皮肤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的纹理，若隐若现地眼前晃动。
尽管他们有过亲密的接触，可那都是在夜里，根本没看清楚。
沈鹿芩的心晃了一下，胸口起伏，眸光不由地一下移向别处，不太自然地说道：“这次谢谢你。”
霍凌霄看她低垂着头，似乎不愿面对自己，有些不满。
嘴角微扬，霍凌霄沉声道：“你这一声谢谢，也太廉价了吧。”
“过来。”霍凌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意图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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