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南夫人找了什么由头威胁陈氏,叫她送了自己的性命。
要么,这陈氏便是彻彻底底的忠仆,想将所有的罪责都背在她自己身上。
陈氏,这是在害怕,南知鸢将对她的恨意,转化到景哥儿的身上。
南知鸢想到这儿,看向陈氏的目光,都带了些复杂。
床榻上,突然传来不轻不重的动静,南知鸢凝眸去看。
“你醒了。”
陈氏慢慢睁开眼,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在哪里,眼神之中满是迷茫。
如今陈氏既然已经醒了,那南知鸢便不想再拖。
她招了招手,叫柳絮搬来一张椅子,她就这么坐在床头。
陈氏抬起头来,猛地睁大了眼。
南知鸢低垂着眸子:“犯了事的仆人,才会想着用死来解决事情。你是想做实了,作为景哥儿的乳母,想对他继母下手的罪?”
陈氏张了张嘴,只是她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喉咙里只能时不时地挤出几个不成型的音。
南知鸢微微坐正了身子,今日的日光有些艳,便是这一大清早都不叫人自在。
屋子里闷得很,南知鸢拿着扇子慢悠悠地摇了起来。
“景哥儿是个好孩子,你想护着他,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你把算计放我头上,我倒是不愿了。”
南知鸢将团扇转了转,对着陈氏往她那儿送了几阵风。
“我知晓你是想守住长姐的秘密。”
陈氏瞳孔一缩,胸膛不住地起伏。
南知鸢压着眸,却没有错过陈氏面上的每一个表情。
她笃定的开口。
“景哥儿的身份,你是不是知晓。”
哐当——
陈氏不知晓哪里来的力气,夺了南知鸢的扇子便想往她身上砸。
陈氏原本便伤到了本根,如今便是将扇子想要往南知鸢的身上砸,也使不出力气来。
被站在一旁的柳絮提前察觉,直接一挥手,那精致的琉璃霜花绣银纹团扇便这么扫落在了地上。
南知鸢先是一愣,而后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陈氏。
陈氏被她盯得久了,愈发紧张,便是面色都不知不觉的涨红了。
南知鸢却突兀的一笑。
陈氏看她,虽然她开不了口,可南知鸢却能清楚的知晓,她要说什么。
陈氏是在问她,为何要笑。
南知鸢弯下身来,将扇子拿了起来,将上边的灰尘拂去。
而后,她亲手将这扇子放入了陈氏的手中。
“既然你夺了这把扇子,那便送你。”
陈氏眼眸中是没有掩盖的诧异。
南知鸢朝着她笑了笑:“无事,若是你不愿同我说景哥儿的事,我自然能够去问旁人。”
她顿了顿:“只是,若是问旁人,那便不知晓景哥儿日后会不会知道这件事。
或者是...
三爷可曾知晓。”
见陈氏面上的神情,南知鸢大概能猜到。
陈氏,或者说是陈氏身后的人,并不知晓谢清珏知晓此事。
甚至,她们害怕这件事被谢清珏知道。
有关景哥儿的身世,又害怕被谢清珏知晓,那能有什么...
突然,南知鸢心脏猛地一紧缩。
她右手胳膊都在忍不住的发抖。
南知鸢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看向柳絮:“你们先下去。”
柳絮一愣:“可是夫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南知鸢便拧眉:“没有可是,她如今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柳絮看着南知鸢这万分认真的神态,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低垂下头将屋子里几个南知鸢派来看管陈氏的丫鬟一道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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