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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她分得清是在叫谁吗


林絮赶到赛车场的时候,一辆风驰电掣的赛车正好在她眼前的赛道如闪电般飞过。

赛道留下苏临洲的谩骂声,“谢长宴你大爷的,快停下,老子要下车!下车!”

赛车的轰鸣声在她耳边回荡,林絮光是站在赛道外远远的看着,就觉得触目惊心。

她的心脏不由地颤了颤,脑海里忽然闪过之前车祸的画面。

林絮的脸色霎时苍白无色,身体缓缓蹲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赛车倏然在她身边停下。

谢长宴迈着急促的步伐,从赛车下来赶到她身边。

他往日的散漫神色退去,露出焦急之色,“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谢长宴扶着她的身体,触到那一片冰冷的手掌,眉头紧拧,“身体怎么这么冷?”

他弯腰把林絮抱起来,回头看向双脚颤抖,几乎爬出赛车的苏临洲,问道:“苏临洲,把你车钥匙,我送她去医院。”

苏临洲的声音颤抖,“……大哥,我觉得你先送我去医院比较好。”

说着,他又扶着车门干呕出了一滩酸水。

谢长宴紧拧的眉头带着一丝嫌弃,正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胸口被戳了戳。

“我没事,不用送我去医院,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林絮的脸颊已经恢复了红润。

谢长宴盯着她的眼神看了许久,终于放弃了要把她送去医院的念头,把她抱到一旁的椅子放下,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身体要是不舒服记得跟我说,我送你去医院。”

“好。”林絮坐在椅子上,一边牵着他的手,边仰起脑袋看他,眉眼弯弯。

谢长宴拇指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刚才冰冷的小手已经逐渐恢复了温度。

他看着林絮,深邃的眸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思绪不由地飘向远处。

“阿宴。”

“阿宴……”

林絮晃着他的手,一声又一声地把他的思绪唤回来。

“怎么了?”谢长宴问她。

林絮欲言又止的嘴唇闭上,摇摇头,她弯起漂亮的眼眸,“听说世纪广场那边有喷泉秀,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她柔软的眼波染上星星点点的春光,谢长宴心中一动,回过神之后,已经答应了她的邀请。

广场上人来人往,但是驻足看喷泉的人并不多。

林絮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最佳的观赏席位,拉着谢长宴在旁边观赏。

水花的形状多变,在太阳的照射下,水珠在空中搭建了一道绚丽的彩虹。

附近有不少小孩淌着水珠在喷泉底下走过,衣裳湿了一大片也毫不在意。

谢长宴看了一会儿,脸颊忽然喷来一道水珠,冰冰凉凉。

他诧异地回头,只见林絮手里举着一把小水枪,眉梢往上微微一挑,露出一副得意的神色。

她的眸光染着一份明媚的笑意,漂亮得明媚动人,教人移不开眼睛。

谢长宴唇角微扬,“哪来的水枪?”

“问小朋友借的。”林絮指了指旁边的拿着一颗棒棒糖的小孩。

显然是跟小孩进行了交易。

话音刚落,水枪里的水花四溅,噗嗤一下落再次到他的脸上。

“你要是乖乖投降,或许我可以考虑放一马。”林絮眼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投降。”谢长宴非常果断。

“那我可要收缴战利品。”

“嗯,想要什么?”

林絮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落下蜻蜓点水的吻,“收这个好了。”

谢长宴眸里的笑意更盛了,“再给你多收点也不错。”

林絮浅浅一笑,“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忘却的事情随着她这句话再次从脑海里涌现出来,谢长宴唇角的笑意僵住。

他忽然想知道。

现在在她眼里的人到底是他,还是那个季宴礼?

她带他过来看喷泉,究竟是想哄他开心,还是因为想哄季宴礼开心?

林絮看着怔忡的他,疑惑地叫了一声,“阿宴?”

谢长宴嘴唇紧抿,一股酸涩感在胸口凶猛地翻滚,几乎要从喉咙涌出。

阿宴?

她这两个字叫得那么顺口自然,是因为以前常常唤出口吗?

他忽然想起除夕夜那天晚上,她轻吻了一下他的唇瓣,道出的那句令人心颤的话语——“阿宴,除夕快乐。”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把他认做了别人吗?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一样,疼痛难受,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林絮发现他的脸色愈加难看,倏然紧张起来,“阿宴,你身体不舒服吗?”

谢长宴伸手扣过她的腰肢,把她搂入怀里,脑袋埋在她的颈脖处,深深吐了一口气。

像起患上了应激症。

每次听到她唤一声阿宴,他总忍不住思索,她叫的到底是哪一个?

她到底能不能分清,她嘴里的阿宴到底是在唤他,还是在唤别人?

谢长宴闭上眼睛,将眸底深处的躁郁敛了起来。

林絮的手掌在他的后背轻轻拍打,神色有些焦急,“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我没事。”谢长宴搂着她腰的手用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从她怀里出来后,脸上的神色也恢复了往常的散漫,“心情也好多了。”

“那就好。”林絮松了一口气,把水枪还给小朋友,“下次要是再有不开心的事,记得和我说。”

“我虽然不能帮你解决,但是打水仗还是一流的。”

谢长宴无声轻笑,弹了弹她的额头。

回到谢家,已经是深夜了。

和林絮分开之后,谢长宴脸上以往悠哉的神色退去,宛如冰冷的石像,没有丝毫表情。

刚进屋,他就看见早该入睡的谢明望还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他回来。

看见他回来,谢明望剑眉微蹙,“你又去喝酒了?”

“只喝了一点。”谢长宴漫不经心。

“难道又是因为那个女人?”

谢长宴没有说话。

谢明望盯着他看了许久,握着手杖的手紧了紧,心里深处的挣扎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叹了一口气。

“你要是真的那么喜欢她,我也不阻拦了。只要她愿意离婚,踏踏实实的和你在一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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