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阳光打到我脸上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从地板上起来，我第一眼看到的。
就是一丝不挂的唐嫣然，正站在窗台边叼着烟看着远方。
他陷入的背影还是那么妩媚。
我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昨天夜里给他洗澡时的画面。
说实话，他比唐佳妮要乖巧的多，喝了酒之后的唐佳妮暴躁的像只小狮子，而唐嫣然就像一只温顺的猫躺在鱼缸里一动不动的任人摆动。只有不经意之间，他才会哼唧那么两声。
我挣扎着起身。
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点烟的时候才想起来。昨晚本应该在晚餐时送给他的打火机，却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延误了。
听见我点烟的声音。唐嫣然就毫无顾忌的转过身来面对着我。
他简直比光还要刺眼，我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自己的视线，质问他。你都这么大人了，穿上点衣服不行吗？
唐嫣然冷冷的笑了笑。
你昨晚不都已经看光了吗？喜欢吗？
喜欢。
估计唐先生并没有想到我会回答他这么直白。他愣了愣神，脸上带起了怨气。
既然喜欢江淮，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对我做？你为什么不要我？难道我就这样躺在你的面前任你摆布你就对我一点欲望都没有吗？我就差唐佳妮这么多吗？
这明显不是一码事啊。而且我给唐佳妮洗澡的时候也没有……
这句话我没有说完。
我也是脑子抽了风，为什么要提给唐佳妮洗澡这码事？
半句话说完，唐嫣然的脸色已经完全愤怒起来。
所以你也给他洗过澡，是不是？
事到如今，我也觉得并没有什么好隐瞒他的。索性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从柜子里给他找出了一条。新的真丝睡衣披在她的身上。你这疲倦的身体，我房间外走去。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早饭。
不用了，我不想跟一个侮辱过我的男人一起吃早饭。
侮辱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相比于现在这一个蛮不讲理的唐嫣然，我似乎还是更喜欢昨晚那个有些疯癫的他。可我知道一切的来源都来自于我们的那份合约，以及我提出要结束合约的问题。
时间已经不早了。
的确过了吃早饭的点。
我从上衣口袋里翻找出那一只还没有送给他的打火机。放在他的床头上。
送你个礼物。本应该在昨天晚上的烛光晚餐上送你的。可是我也没有想到好好的烛光晚餐变成那个样子。我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但是我昨晚问你的那个最后问题是认真的。唐总，你应该正视自己的内心，你我都明白。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早点结束才是最佳的选择。我觉得你是个明智的人，既然你现在给不了我答案，我可以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之后，不论如何我都会亲自和你见面。到时候你是继续履行那份合约，还是注销那份合约，我都尊重你的决定。对了，少抽一些烟，对身体不好。
说完这些。我从他的梳妆台上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出了房间门。
在门外等电梯的时候，我还在想。
唐嫣人应该会接受我的提议。
他是一个沉着冷静的人。
而且是一个事业上的强者。
他能够依靠着背后的资源迅速把乐途做到，全临江第一大，足以说明他的睿智。
一个睿智的商人是不可能让自己的身体以及感情被旁人所左右的。
更何况，一个唐佳妮已经足够让我不知如何应对？如果再来一个唐嫣然，世界会不会爆炸不一定，但我觉得我肯定是会爆炸的。
等我掏出手机的时候。
手机上已经有几条消息？
他们分别来自丁小溪，松陵容，还有秦梦梦。
还是最多的，还是来自唐佳妮的未接来电。
他昨晚为什么给我打这么多电话？
但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给他回过去一个电话的时候。电梯在一楼打开。
穿堂的冷风冻得我膝盖有些发软。
我把手机揣进兜里，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太阳温度却还能如此低？不只觉得我竟然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有些怀念曼谷此时怡人的气温了。
可迈出走廊的第一
我好巧不巧看到了唐佳妮。
唐佳妮一如既往穿着职业装，唯一不同的是他今天穿了一双。平底的尖头鞋。外面找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把自己紧紧裹在里面。纵是如此，我看到他的脚踝依然被冻得通红，发紫。
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
气氛就无比尴尬。
最后还是我先打破了压抑。
走到他面前假装自然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他不说话。
我就继续说。
昨晚发生了点事情，我也是刚刚看到你的未接来电，正想给你回消息呢。但是我觉得回消息可能有些不妥，所以打算第一站就是去唐朝找一下……
江淮。
唐佳妮没有允许我说完这一句话，喊着我的名字打断了我。
你为什么在我妹妹家？
可这个问题说完，唐佳妮也控制不住自己，自顾自的笑了。我真的好笑，我都已经忘记了现在。唐嫣然才是你合约的主子。你叫亲爱的，应该是叫他，而不是我。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昨天晚上你也为他做了饭，甚至你们还喝了酒，甚至你也为他洗了澡，和他睡在了一张床上，甚至你…你…
最后两句话，唐佳妮的嗓音哽住了。没有再说下去。在眼眶中已经起满了泪。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觉得此刻我们之间应该回归理性。
这个早晨的风真的很冷。
我们之间就这样站着，已经消耗掉了我所有的耐心。我现在只想抓紧时间离开这个地方，找一个开着暖气的早餐店，让美美的吃上两根油条。
于是我直截了当的说道。
唐总，同样的话题，我们上次好像已经探讨过了。我们之间有且仅有的只是关于公司上的问题。而关于私下我是如何生活的，或者夜里跟睡在一张床上，那些都似乎是我私人的事情，你无权干预，我也没有义务向你交代的一清二楚。所以你没有必要在这里痛苦。
可事情一旦不顺利，就总会接连不断的不顺利。
唐佳妮抬起头瞪着我。
他质问我。江淮，你觉得你这样说对得起我吗？
为什么？对不起？
可是我们明明……
明明什么明明已经在一张床上睡过了是吗？可是唐总现在是什么年代？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睡觉，不就是生理上正常的事情吗？谁有说过在一起睡过觉之后，男人就要对一个女人负责，那男人呢，这个女人需要对那个男人负责吗？大家需要什么各自心里都清楚。更何况我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那天晚上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你真的依然介意，我在这里郑重的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希望这件事情我们就此打住，以后还能够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
毫无征兆的。
唐佳妮一把攥住了我的衣领。
江淮，这算什么你告诉我，在你眼中，我在你身边所做的一切到底算什么？
唐家你吼叫着。吼着吼着又把头递在了我的胸前，默默的开始掉眼泪。他的痛我能理解。可是我并不能伸手去做什么。刚才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若是现在动手又是对他的残忍。
平凡，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我和你创立江塘景盛，我把自己的资源拿给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可你为什么要这么无情？三番五次的。斩断我对你所有的期待。我到底应该怎么样对你，你才能回心转意？
面对唐佳妮的话，我能做到的只有帮他把身上的羽绒服又紧了紧。给不了他心理上的温暖，只能保证他身体上的温暖。
姐你为什么在这儿？
当一切都在回归正常有序的状态时，身后突然传来的唐嫣的声音，又让我出了一身冷汗。
我和唐佳妮就这样相互抱着回头。
而此时的唐嫣然，却只穿着我刚刚给他披的那层单薄的睡衣。睡的一觉在寒风中被吹的随风摇荡。宿醉一夜的他本就憔悴，就是寒冷的冬天更显苍白。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下来了？
唐嫣然听着我的话，苦涩的笑笑。所以江淮你也是在关心我，对吗？
我……
卡在唐嫣然和唐佳妮之间，我说不出来话。清楚的听见两人的视线相撞时发出来的电光火石声。
嫣然这里有你什么事情？你穿这么少，抓紧时间上去。唐佳妮松开我，护在我的面前。
唐嫣然却只是笑笑。踩着那双兔子棉鞋。颤颤巍巍挪到我们面前。
姐自欺欺人了，真的和我没关系吗？你刚刚说的话，你知不知道我在楼上听的一清二楚。可是你真的了解他吗？你真的了解你身后的那个男人吗？
你什么意思？
昨晚我们喝了很多酒。他是给我洗了澡。是在我的房子里过了夜，但是我们并没有上床。而且昨晚吃饭的时候，我问了他一个很傻的问题。问问他，如果是我和你同时掉在了水里，他会救谁？你想知道她是怎么回答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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