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没有景色,只有壮丽和苍凉。夜色中的军营,就宛如一幅巨大的水墨画卷铺展开来,一眼望不到头,因为尽头是黑暗。
忽然,有月光从云层的缝隙中洒下,将大地染成了斑驳的银色。
月光却又在转瞬之间被浓厚的阴云遮蔽,使得这片土地更添几分神秘与莫测。
街道很长。
秦征骑在战马上,身姿挺拔,如同矗立于苍茫大地之上的孤峰。
他的目光柔和,但眸中深处,却锐利如鹰隼。
吴小悠和南叔目光如炬,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夏比图此刻不如往常那般随意,他的眼神此刻深邃如渊,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战意。
秦征四人,在这片军营中,显得是那般渺小。
忽然,前方火把增多,亮如白昼。
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校军场。
此刻,校军场内黑压压都是人。足有十几万之众。
这只是驻守黄沙关的兵力。
校军场上还有无数堆篝火。
将士们围着一堆堆篝火。
篝火上架着烤羊,但只剩下骨头了。
地上还有酒坛酒碗的碎片,显然,都已经吃饱喝足了。
也显然,梁衡是吃饱喝足才出去“迎接”秦征和夏比图的。
秦征四人的到来,引来全部目光。
陡然间,一股磅礴无形的杀气从校军场内散发出来,令人不寒而栗。
十几万人的杀气,就是久经沙场的夏比图都是脸色一变。
南叔只是微微蹙眉。
秦征和吴小悠却好似没感觉到。
这引起南叔的好奇,要说吴小悠是个武者,无惧这杀威,可以理解,但秦征一个文弱书生,怎么会如此淡定?
难道吴小悠替秦征挡下了这滔天的杀威?
定然如此!
梁衡的眼角余光也注意到了,也这么想。
不由得对吴小悠这个年轻女子小心起来。
梁衡骑马来到校军场中心一座石头堆砌的高台下。
下马。
有兵卒过来把战马牵走。
老战神齐麟和小战神方浩,也下了马,把马匹交给兵卒。
秦征四人也下马了,过来四个兵卒,显然是来牵马的。
吴小悠还有些不愿意把战马交给别人,但,秦征一个眼神,她只好把缰绳交给兵卒。
夏比图和南叔也把马交给了兵卒。
“请!”梁衡微笑着伸手相邀。
之后,大步走上高台。
每一步都很沉重,木头台阶嘎吱嘎吱作响,好似随时都会断裂。
齐麟和方浩紧随梁衡。
秦征四人走上高台。
对于吴小悠和南叔这两个侍卫也登上高台,梁衡什么都没说。
高台上也有一堆篝火,只是,火上连骨头架子都没有。
不过,高台上有一张八仙桌,三张太师椅。
还有三个泥封的酒坛。
“坐!”梁衡率先坐下,坐在主位上。
齐麟和方浩站在梁衡身后。
秦征什么也没说,随意就近就坐了。
吴小悠站在了秦征身后。
夏比图也坐下来,南叔也站在他的身后。
梁衡忽然一挥手:“太暗了,再亮一些!”
一群兵卒立刻拿着火把上来,插在石台周围。
火光骤然更加明亮,将这片被夜色笼罩的高台,照耀得如同白昼。
夏比图心里咯噔一下。
照得这么明亮,显然是安排了弓箭手,怕看不清目标啊!
夏比图看了一眼秦征,服气了。
秦征就好像傻子一样,似乎对危险毫不知情!
但,猴崽子能是傻子吗?
这是定力!
梁衡忽然又是一挥手:“羊肉吃腻了,宰四匹战马,换个口味!”
夏比图、南叔和吴小悠脸色一变。
这是要杀他们四人的战马?
吴小悠当时就急了。
她也算是一名骑士,骑士与战马感情深厚,才能人马合一,心有灵犀。
杀她的马,怎么能行?
就是夏比图和南叔,都是眉头皱起。
梁衡可也是骑士战将,战马形如将士的生命,他怎会如此残忍。
夏比图老谋深算,没阻止。有猴崽子在,想必不会让梁衡得手。
南叔自然不会阻止,他清楚自己什么地位。
吴小悠手握尚方宝剑,着急地看着大人。
秦征此刻忽然长叹一声,神情悲戚,目光却扫向对面的夏比图。
夏比图老奸巨猾,虽然不知道秦征何意,但,赶紧问道:“秦大人,因何叹气?”
秦征开口:“栉风沐雨走江湖,戈壁摇铃叹影孤。不恋平原多嫩草,愿从荒漠闯新途。可惜,可惜!”
夏比图:“……”
心里笑了,猴崽子出手果然犀利!
校军场随广,秦征的声音不大,却传遍整个校军场,传进每一个将士耳中。
但,没人注意到这个异象!
听闻秦征的诗,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怔,这怎么无缘无故还做上诗了?
梁衡不屑冷笑,果然是个书生。
但,忽然脸色微变。这诗,细品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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