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觉醒来真觉得肚子饿的不行,把饭吃完了就去找张培雲。
绕过这幢房子后面就到张培雲所在的屋子了,看着地上有一盆摔得东歪西斜的花儿,她心里暗道不好:“那小子不会又和他们干上了吧?”
暮云推门而入只见屋内有些正在打扰的男子,“那个公子呢。”
“他和我们二当家的打起来了,后来就被大当家的一起叫到前厅去了。”
暮云“噌”地一下转身出门,猛地回头把屋内的那个男子扯上,“前厅在哪?你带我去?”
男子被她一路扯着直往前厅赶,还未进门就被人拦了下来。
她正准备闯入只见寒古丽从前厅出来,两人对视都有些意外。
“寒古丽,听说你大哥把他叫走了,可没发生什么事吧”
寒古丽看她紧张的神情抿了抿唇,“这个嘛,你也一起来吧我替你引见。”
她们进了前厅,只见张培雲站在下首,当家的汉子是个典型的西域汉子长相,体格雄壮,脸上画有特有的图腾彩绘,一双碧绿色的眸子看着有些肃杀之气。
她看了一眼张培雲不像有受伤的模样心里稍安,“见过大当家。”
“寒古丽都跟我说了,是你救了我的妹子,温宿人民永远是你最亲切的朋友。”
张培雲顿了顿,继续刚才的话题,“既然她已到了,不妨就和大当家您直说吧,她此行本是为了找寻那位大巫而来,既然大巫不在我等也不便继续留在温宿叨扰,不日就要启程了。
暮云不是没想过离开温宿这个问题,只不过她还没和张培雲讨论过,见他坚决要走必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她就着台阶下,“叨扰两日我们感激不尽,来日所有机会必定报答。”
大当家轻轻一笑,没有对这种说辞有所表示,他上前问道,“姑娘,你找寻那位大巫所求何事?”
暮云眼咕噜一转道,“实不相瞒,我为向大巫请教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而来,请恕我不能告知详情。”
“大巫乃是温宿城中极为重要的祭司,十三年前他已卸下祭祀之职游历四方,数月前他曾返回温宿救治城中瘟疫的病人,临行前他卜了一卦,托我将此物转交给要找他的人。”
只见大当家将一块棱镜般发光的器物拿了出来,将它递给暮云看。
她接过,看着像一块普通的镜子。
“这是?”暮云疑惑。
“往城中西北角祭坛,那里应该有你所要找寻的答案,携我给你的信物自有人会给你放行。”
暮云点点头,将那块镜片握在手心里。
张培雲投来了好奇地目光,对她道,“慢着,我随你一同去吧。”
寒古丽蹵着眉调笑道,“那是我们温宿国城中最为重要的祭坛,你也听见我兄长说了只让她一人前去,信物只有一份。”
暮云笑了笑,对张培雲道,“没事,你就留在这儿吧,乖乖坐着,别闹事就行。”
张培雲不由错愕,暮云和他同岁说起话来倒像个长辈,他竟然怔怔地点了点头。
大当家直接叫住了她,“祭坛中的器物不可随意动,若有事鸣笛为报。”他递了个长长的像是发送信号的东西过去。
“嗯。”
城中的这座祭坛十分庄严,高耸的柱子支撑着整个祭坛。她从祭坛下面的一入口进了内部,里面的器物都有古老文化的痕迹,内部空气湿润。
暮云继而踟蹰,看着一个架子,盘的托盘里似乎有骨头状的东西,她起了鸡皮疙瘩那看着像人的胫骨,古时祭祀中有人牲,她不想评判和不尊重什么。忽而别开了头只往深处而去。
幸好内部灯火通明,将心中的恐惧感压抑了不少。
她走到了尽头只有一面墙,墙的下方是一池水。墙上画的画能看出这是古时人们祭祀的图案,只不过旁边的文字暮云一个都看不懂。
她当初选专业的时候,不是没想过报考古专业但是事以愿违,如今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冥冥之中也算是有缘分吧。
暮云拿出镜子,实在不懂这里头的玄机。他将那枚镜子靠近水池,隐隐感觉到有一股吸力,不一会儿,一道碧光乍现。水池中的水竟然瞬间被抽干,露出底部的文字来。
“铸魂?缘者自来,以水为镜,星移斗转?”她呢喃道。
池子里有厚厚的一层青苔,内部不见光的缘故精彩堆积的格外厚,她艰难地辨认着池子底部的文字,将里面的字一点点念了出声。
她不由地深叹一口气,“我的老天爷,这么说水是媒介?”
他想到自己刚穿越来的时候,的确是被人从井里救出来的。而他又在一次溺水后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斗转星移,看来还是要跟星象有关。可惜她并不懂星象,如果那个大巫也跟他一样是穿越而来的,暮云猜测他的身份应该是天文学家之类的。
她在内部待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说服自己线索中断,无奈的出了祭坛外面。
张培雲和寒古丽众人竟然就在出口处,张培雲有些担忧的看向她,见她一脸郁色看来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我们走吧。”暮云道。
她心中就难以明喻的难过,在这里已经半年多了,也不知道将来有一日能不能回去。
他们去找了那个大当家说明了情况,那个大当家没有太多意外,就当他们说要离开城中的时候。
“你自然可以走,但是他不行?”
大当家指向张培雲,暮云一怔,问道,“这是何意?”
“刚才我虽未直说,但他应该就是你们大綦的军士吧?方才过来前厅的时候我与他比试了一场,他的那一招回马枪有几分我以前一位故人的影子,小子,你是他的后人?”
张培雲顿了顿,道,“这一招回马枪是我家传的枪法。”
“你这岁数,你姓张?是三十年前出征西域的大綦张将军的后人?”大当家惊讶道。
“家君二十年前曾征西域,三十年前的是我祖父。”张培雲道。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你祖父当年和我的父亲曾在疆场中有过一回生死之战,父亲他曾言张将军武艺高强,用兵如神。你作为他的孙辈,还是不及啊。”
张培雲亦笑,“祖父泉下有知,若知道有人这么说可不见得会高兴。”
大当家止住笑道,吩咐让人将他们带下去休息,没再重复方才的话题。
暮云不由泛起了嘀咕,出了屋子后问张培雲道,“你祖父,你祖父不喜欢人家夸他武艺好?”
张培雲眨眨眼,苦笑道,“祖父脾气古怪,比起军法和武艺,他在庖厨方面却极为深究,我父亲儿时因为学不会祖父的厨艺没少挨打,不过这事我也是听娘亲说的。”
暮云想起了张国公那一副不言苟笑的样子,很难想象到他挨揍的模样是怎么样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古丽,你要密切注意那位张公子的动向,非有必要不要让他们出城。”大当家严肃说道。
“你不让他们一起走,暮云是不会独自离开的,这是红谷大将几日前的书信有关?”寒古丽问道。
红谷大将是胡人的将领,和温宿国主素来有姻亲关系。几日前,红谷大将向温宿国主递来国书,要温宿一同抗击大綦军队。
大当家点了点头,“如今国主已向红谷大将递交文书,同意了联合作战的计划,因为张公子竟然是大綦的重要人物,他和那个姑娘必然心向大綦,这样的紧要关头,不能放他们离开温宿。”
寒古丽脸色一变道,“可是他们只是寻常的平民,大哥,你会不会是想太多了?”
“想太多?三个月前大綦派了一名张姓的主帅领兵出征西域,后来此人阵亡大綦的一万多人的将领生还者寥寥,听说是他们军中出了奸细这才导致的败战。现在他们又派了个将领领兵出征,据说已经收复了两城,温宿夹在其中骑虎难下,我们身为温宿的子民应该为温宿的未来着想。”
寒古丽有些手抖,大当家从未和她提及太多有关战事的事情,温宿不善兵事,主要以畜牧业贸易为主,虽然百余年间也受过不少周边国家的侵扰,但是凭借的姻亲关系总能转危为安,温宿国主即位以来,摒弃了老城主的一些亲攘政策,先前又受瘟疫,城中实力已大不如前。
“大哥,暮云是我的朋友,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国事我不懂,但是……”寒古丽道。
“住口,让那张姓小子出城的事不要再提了,若非得以,我有岂愿对故人之子这般?”
大綦的军营中,裴姓的军旗极为醒目。营帐中灯火通明,几位部将正在商讨着继续北上进攻的计划。
“元帅,宫中的宣旨太监正往我们营中过来了。”陈平刚巡完营,只见宣旨太监捧着圣旨过来,急忙跑到裴衍所在的营帐回禀。
“咱家见过裴元帅,陛下谕旨,朕闻裴衍用兵如神接连急迫胡人收复城池,朕心甚慰,特赐将军裴衍黄金万两、绫罗百匹、美酒佳肴,以资励志。愿将军继续保家卫国,功业彪炳,永载史书。”
裴衍听着脸上毫无喜色,他想要的根本不是什么赏赐而是一个交代。龙座上的那个人这时候的赏赐对他来说是个侮辱,若非战事紧急他已策马回京。
宣旨的太监等着他上前接旨谢恩,临行前,皇帝已压下了荥阳县君被害的消息,但是看着裴衍的态度应该是知情了。
营帐中的将领面面相觑,对这气氛觉得既是尴尬又是紧张。
只见裴衍就伸出一只手来,丝毫没有谢恩的意思。
自古没有这样的先例,陈平感觉裴衍的耐心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这个态度是在向皇帝施压。
“裴将军。”宣旨太监将圣旨呈到了裴衍的手上,恭敬小声道,“殿下,还请殿下屏退部将,咱家带了陛下的口谕来,还请殿下息怒。”
陈平就跪在旁边很快会意,转身和那些疑惑的将领们出了营帐。
此时营帐中就只有宣旨太监和裴衍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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