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安丞立马上前挡在自家妹妹身前,看到浑身是血的叶流锦,强忍着作呕说道,
“叶姑娘,今日刺客之事,绝无可能是我曲家的手笔。”
他伸手拦着叶流锦向前走的步伐。
却被叶流锦用带血的匕首拨开。
“你--”
曲思冉一出声,就被叶流锦用匕首划开了胳膊。
“啊--”
曲思冉惨烈的叫声回荡在整个涌金池畔。
就连匆忙赶来的德阳大长公主也黑着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曲思冉疼得脸色煞白,差点晕厥,哭得凄惨,“大长公主,是叶姑娘误会了我,我,我百口莫辩啊。”
叶流锦冷冷看着她,“是非黑白,大长公主将桃花林的那几个家丁严加审问就清楚了。”
曲思冉一瞬间汗毛倒立。
德阳大长公主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先是沈燕霓派人来说,曲思冉要杀叶流锦,紧接着不知哪里来的刺客要取萧昭衍的命,一团乱麻。
“我看你们二人都受伤了,还是先各自回府去医治吧。”
德阳长公主沉着脸,“老身也该进宫一趟了。”
那些刺客的尸体,德阳长公主吩咐自己手底下的人通通抬到一旁,等大理寺派人过来接手查探。
她深深的看了叶流锦一眼,又另外派人去桃花林深处看看。
待德阳大长公主走后,叶流锦并未对曲思冉多做纠缠,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
“既然你不想活了,那我就成全你。”
曲思冉脸色顿变,原本楚楚可怜的表情从额头裂开一道缝隙,全部碎掉。
“欺人太甚!”
直到叶流锦转身离去,曲安丞才愤慨的一甩袖子,又擦擦头上的冷汗。
方才他还真有些怕叶流锦挥刀上来伤害他们兄妹二人。
阳光淡淡的照在叶家兄妹的身上,叶流铮素衣胜雪,叶流锦宛转蛾眉,格外耀眼。
“王爷。”
叶流铮朝着萧昭衍拱手,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沉稳。
“方才我放那些刺客离去,是因为这周边有我营中的斥候,他们会随着这些刺客,查到落脚地所在。”
“锦儿受伤了,我先送她回府。”
萧昭衍刚经过一场恶战,却丝毫不见狼狈,
“小将军回京还是先进宫面见陛下吧,不妨让我送叶姑娘回府。”
叶流铮确实左右为难,他是该先去见梁帝,可妹妹......
“这有何难,我陪着表哥一起进宫见陛下,顺带送流锦到母后那里,宫里的太医多,可以给流锦看病。”
萧琮突然走了上来,他面上泛着热络,右手拍上叶流铮的肩膀,“没想到你今日就回来了。”
叶流铮脸上也挂了笑,只是那笑意并没有多深。
到底是姑母的儿子。
叶流铮心里叹了一回,还是应道,“表弟这个主意好,想必王爷也是要进宫的,便一同去吧。”
萧琮不动声色的走到叶流锦身边,柔声道,“流锦,我扶着你。”
叶流锦十分冷淡,“殿下说的哪里话,我伤的是手,不是腿,用不着扶着。”
说完自己一跃上了马车。
萧琮的脸上的表情有一种被人戳破心事的羞窘和愠怒,暗暗在心里骂道,不识抬举。
叶流铮和萧昭衍已经上了马,萧琮也赶紧跨上马。
萧昭衍骑在马上,朝着叶流铮道谢,“今日多亏小将军出手相助,否则一时半会,只怕我难以脱身。”
叶流铮发出爽朗的笑声,“王爷太自谦了,那些刺客虽然身法极狠,可在王爷手上也没有占到太多便宜,今日就算我不来,不消多时,他们也自己退了。”
这话不假,可萧昭衍还是被叶流铮一手惊艳绝伦的枪法震撼。
陇西这些年只闻叶流钰,不知叶流铮。
多少人都觉得叶流铮不过是一个靠着父辈的祖业得意的庸碌之人,亦或是他姐姐叶流钰手里的傀儡。
可实际上,他不过是听军师的话,未长成时,要隐匿锋芒。
“哥哥,”叶流锦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脑袋,“你怎么没有和姐姐一起啊。”
原本春风得意的叶流铮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皮笑肉不笑道,“长姐她这几日心情不太好,大约看我心烦,便自己带着一队人先行走了。”
叶流锦面上泛起一丝坏笑,“哥哥你是不是被长姐骂了?”
“胡说!”
叶流铮的神情都变了,“我都这么大了,长姐怎么会骂我,要骂也是该骂你才是。”
他看了一眼趴在车窗上的叶流锦,也不避讳,“还不是为着姐姐的婚事,姐姐根本不想成亲。”
说完他又看向萧琮,“表弟,我听说赐婚给姐姐的耿家世子是你的伴读,我回京少,不知他为人如何,想必你应该很清楚吧。”
萧琮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叶流锦的眼睛里涌现一丝冷嘲热讽,
“哥哥,你刚回京还不知道,这婚事只怕不成了。”
“什么?”
叶流铮猛的看向叶流锦,双眼亮了亮,有些惊喜,“果真不成了?”
叶流锦点头,看着萧琮冷笑一声,“咱们三殿下这位伴读,可是风流得很呢,又是养戏子,又是私奔,还打死了人。”
叶流铮原本带着喜气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握着缰绳的手一紧,冷飕飕的看向萧琮,“殿下,这可是真的?”
说话的称呼都变了。
姐姐不想成亲是一码事,可耿家这样的行径,是在打叶家的脸,这是另外一码事。
耿世子这样的人品,他不信萧琮毫不知情。
萧琮本来心里有些讪讪的,可叶流铮这一质问,他瞬间就有些不悦了。
“这件事情,刑部正在查,尚未有定论,我就更加不知道了。”
叶流铮皱眉,“他既是殿下的伴读,难道此前为人行事,殿下真的半点不知?”
萧琮眉尖隐隐含着怒气,“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桩婚事是父皇所赐,你这是对父皇不满么?”
叶流锦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如今萧琮尚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份,都丝毫不心疼长姐遇人不淑。
他心里,只有他皇子的身份,只有他天家的权威
他从来没有把叶家人当做亲人,只是把叶家当做他的附庸跟踏脚石。
“我叶家从未对这桩婚事有过任何迟疑。”
叶流锦冰冷的眼神落在萧琮的身上,如影随形。
“就是不知道殿下常年和耿世子一起读书,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萧琮恼羞成怒的侧身看向叶流锦,疾言厉色,
“你这说的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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