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窈常年生活在海城,临海城市气候湿润,她每次来北城出差都会因为干燥产生很多不适应。
北城秋冬尤为干燥,方才下飞机的时候,柳窈已经觉得嗓子干了,她没想到,渠与宋会留意到这点,并且给她点了梨汤。
虽说渠与宋是情场高手,她也知道这种照顾不是她本人的专属待遇,但还是挺感动的。
“谢谢。”柳窈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和渠与宋道谢。
“喝吧,客房有加湿器,你不舒服一会儿就打开。”渠与宋也拿起了筷子。
柳窈点点头,喝了一口银耳雪梨汤。
汤温热,清甜,喝下去之后嗓子立刻舒服了不少。
……
晚饭之后,渠与宋去洗澡,柳窈回到了客房休息。
打开加湿器之后,柳窈便躺在了床上,她往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感慨。
她和渠与宋还是第一次这样相处。
一起吃了晚饭,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分房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甚至有了一种心灵相撞的感觉。
脑海中浮现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柳窈抬起手拍了拍额头。
她大约是糊涂了,竟然会觉得渠与宋对她“特别”。
这种荒谬的念头怎么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渠与宋今晚没有想着那些事情,是因为他最近情绪不佳,跟特不特别没关系。
——
温敬斯的葬礼,柳窈和渠与宋都过去了。
温家的人并不知道两人私下的关系,因此,柳窈和渠与宋在人前保持着正常沟通的关系。
在温敬斯的葬礼上,柳窈还见到了渠与宋的父母。
他是陪他父母一起来的。
渠与宋的父亲的面相看起来严肃一些,他母亲倒是很随和很温柔。
从两人的距离和动作便看得出来,夫妻关系很好。
长辈过来,于情于理都要去打招呼。
柳窈上去简单问候了一句,渠与宋的母亲宋芷雅得知她是温敬斯的大学同学后,还跟她多聊了几句。
柳窈礼貌地回应。
两人短暂交流过后,柳窈便去灵堂那边帮忙了。
走的时候的,她听见宋芷雅对渠秩说:“世事无常,与宋也该尽快安定下来了,我看洛茗那姑娘就挺好的,他也喜欢。”
洛茗。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儿耳熟。
柳窈花几分钟的时间想了想,有了印象。
前几个月,渠与宋去海城找她的时候,她在他手机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当时渠与宋在洗澡,手机扔在了床上,正好进了电话。
听宋芷雅的说法,洛茗跟渠与宋似乎不是简单的男女朋友。
要联姻。
渠与宋这种出身的人,联姻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柳窈也心知肚明,渠与宋联姻,就意味着他们彻底结束了。
她可以不在乎渠与宋平时怎么撩拨女人,但他要是结婚,她是肯定不会掺和进去了。
况且,快两年了,也是时候结束了。
柳窈想到自己昨天晚上产生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更加坚定了这个念头。
她快三十岁了,不是十六七的少女,不应该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次,也该断了。
……
航班失事,温敬斯的尸骸并没有找到,下葬的是他的一些随身物品。
渠与宋、陈南呈和陆衍行都跟着一起来了墓园。
看着一旁的墓碑,三个人的眼眶都是红的。
渠与宋到现在还会恍惚,不敢相信好好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而且还是以这样残忍的方式,连完整的尸体都留不下。
人在经历生死别离的时候,会忽然间想通很多事情,也会更加珍惜眼前人。
渠与宋想起了刚刚在温家老宅出现的祝璞玉。
自从温敬斯出事儿以来,她的状态就很差,医院那边已经给她确诊了抑郁症,需要吃药来控制。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会出现幻觉,觉得温敬斯回来找她了。
虽然祝璞玉从来没说过自己后悔之前的某些决定,但她的行为已经证明了一切。
渠与宋看着她,忽然就想到了自己。
或许,他也没必要为了那所谓的男性尊严和骄傲继续较劲下去了。
做那个主动示弱的人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况且,他和柳窈都快两年了,倘若她真的对他没有一点儿好感,怎么可能跟他保持关系这么久?
渠与宋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远处被风吹乱的树叶,做出了决定。
——
从墓园回到市区,渠与宋便直奔公寓。
他回去的时候,看到了柳窈换下来的鞋,但客厅却不见她的人影。
渠与宋大步走到客房,刚停在门口,就看到了收拾行李的柳窈。
他皱眉:“你不是后天的机票?”
返程机票还是他们一起商量着订的。
“我订酒店了,葬礼结束就不打扰你了。”柳窈合上箱子,说得很随意。
渠与宋很不喜欢她泾渭分明的态度。
他强行压下脾气,迈到她面前,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别走了,以后你来北城就住我这儿。”
聪明的人都听得出他的话外音,柳窈自然也不例外。
她没接话。
渠与宋以为她在逃避,便继续:“你能听懂我的意思么?”
“你考虑一下,咱们把关系转正吧。”渠与宋难得地有些别扭。
说来也是奇怪,他追女人的次数多了去了,从前面对别人都是可以丝滑自如地表白的,但对着柳窈却忽然退化得有些青涩,“敬斯这次出事儿,我想了很多,人生无常,要珍惜眼前人。”
人生无常。
他一说这四个字,柳窈便想到了宋芷雅的那番话。
人生的确无常,但结婚对象需要门当户对,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柳窈本身也不想结婚,她自认为也没有做豪门少奶奶的能力。
宋芷雅和她聊天时的确随和温柔,但她若是换个身份,就不一定了。
更何况,渠与宋怎么可能真的“珍惜眼前人”。
她不能再和渠与宋继续下去了。
柳窈也是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自认为清醒,实际上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失控的迹象。
趁现在还来得及,结束这一切吧。
“抱歉,如果你的意思是我们发展成正式男女朋友的话,那我拒绝。”柳窈果断利落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甚至有些不留情面。
渠与宋按着她肩膀的手顿时收紧,眼眶更红了:“为什么?”
他不甘心:“你别说你对我没意思,没意思你为什么和我纠缠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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