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蹇明盯着南珠,“何止是像条狗啊,准确来说,连条狗都不如,这种人,你竟然还告诉我说,让我喊他一声爷。”
南蹇明冷笑,声音毒辣嫌恶,“他也配?”
南珠趴在桌面的身子坐正,抬眸看他,启唇,“东部的地出事,和你有关系?”
南蹇明手掌缓慢的握成拳,几秒后松开,“和我没……”
南珠打断:“别对我撒谎。”
南蹇明垂眸,把自己按到面目全非的饺子丢进垃圾桶。
重新取开一个包,淡道,“京市从此之后,再无朝爷,年后民政局上班,你,去和他办离婚。”
南珠看了他许久,起身上楼。
找出手机给买消息的人打电话。
没人接。
南珠翻手机通讯录,找到从前找她打麻将的刘太太,“游朝东部的地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游朝出事在医院里,南珠也见不到的那段时间。
手机隔三差五的接到富太太的电话。
最多的就是刘太太的电话。
她很想进东部项目。
可从游朝救了她再住院后,刘太太再没电话。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刘太太支支吾吾,不愿意说。
南珠手指蜷了蜷,尝试套话,“你告诉我,我告诉我哥,让他多给你分点股。”
刘太太没再和她联系,是因为南蹇明朝圈子里放了话,游朝的地抢过来后,见者有份。
南珠挂断电话后脚下发软,跪坐在地。
顺着脚步声看向楼梯口上来的南蹇明,嘴巴蠕动半响,眼圈红了,“你好端端,抢游朝的东西干什么?”
南蹇明身上穿着南珠给他买的红毛衣,围着围裙。
很居家的穿着,环胸靠着楼梯口的姿势却一点也不居家,高高在上到全是上位者的威压。
他理所当然到倨傲,“商人逐利。”
南珠开口:“商人逐利是天性,可你逐的不是利,是催命鬼。”
南珠在大年三十的下午一点开车去市中心,找买消息的那人。
电话没人接。
家里也没人。
她开车找到一家专门跑京市小道消息的地。
想转账,发现忘了拿手机,把银行卡砸过去,“给我查明珠科技总经理南蹇明和游朝这段时间的情况。”
大年三十下午三点。
南珠收到了消息。
这地和南珠买消息的那地没法比。
什么都很模糊。
没细节,但该有的大概却都有了。
南蹇明怎么做的不清楚,但他手里现在握了游朝在京市高层的人脉。
不止是卡了东部的项目,还联合也想入驻东部项目的政商名流各种作践出院后的游朝。
游朝出院后拎着大堆现金去找从前敬畏他的政商名流,想挽回局势。
漠视不搭理的多。
但在南蹇明的驱使下,侮辱糟践的更多。
游朝甚至有次在商务会所门口被泼了一身的黄汤,还被狠踹在地。
南珠看着照片中游朝满身狼藉蜷缩一团的照片,全身泛起轻微的哆嗦。
“这照片你别外传,初四那天可是能卖大价钱。”
南珠哑声说:“什么意思?”
“朝爷得罪的这从天上蹦出来的南总,之前联系过我们这圈子里不少人,拍朝爷的落魄。越多越好,一张一万块钱,他年后有用。我估摸着是散到网上吧,让朝爷之前得罪过的人都出来踩他一脚。哎,京市这地啊,还是不能太张扬,一朝起容易,一朝落更容易,越张扬的死的越惨,朝爷从前多牛的人物啊,你瞧瞧这下场。”
南珠攥着照片的手收紧,喃喃:“一朝起容易,一朝落更容易……”
南珠要来游朝最近总去的几个地。
开车过去找。
游朝最近总是流连的,是他从前经常去的地。
从前多辉煌,现在多落魄。
南珠从豪华包厢门的玻璃处看里面端着酒杯的游朝。
隐隐的。
能听得见里面人说话。
他们让游朝喝酒。
说把这些全都喝光,他们可以考虑帮游朝一把,找找关系,让东部的项目可以接着进行。
南珠看了许久。
转身再去那小道消息的地。
“给我收照片,一张五万,有多少要多少,但有个前提,一张都不能外泄,否则……”南珠手掌狠狠的拍在桌面,眼神阴鸷:“我杀他全家!”
南珠生下来自带贵气。
跟游朝久了,狠辣起来戾气十足。
办公室里几个准备下班回家过年的沉默几秒,应下。
南珠把卡直接扔在这,拿了张名片走了。
开车到明珠园时,一眼看到主院门口站着的南蹇明。
南珠走近仰头。
南蹇明笑笑,“现在看清楚了吗?”
南珠声音沙哑:“看清楚什么?”
“我和游朝。”南蹇明手插兜俯身,“现在的地位。”
南珠朝前几步,手抬起,伴随着新年吃饺子炸响的片片鞭炮声,重重的一巴掌扇了下去,她从齿缝中挤出字:“你!作死!”
南蹇明的脸偏到一处,几秒后回过脸。
南珠手掌握成拳,“你……”
南珠话没说完,眼泪先砸了下来,“我和你说了,我和你说了!南蹇明!”
南珠愤怒到全身都在发抖,“我和你说了,不许招惹他,不许招惹他!不许招惹他!”
南珠歇斯底里的尖叫出声,“你明明答应了,你明明答应了!你明明答应了的!”
南珠微微弯腰,手轻扶膝盖,泪流满面到整张脸都扭曲了,“你明明答应了的,为什么又说话不算话。”
南珠不明白。
南蹇明明明答应了。
答应了不会招惹游朝,会叫他朝爷,会对他尊着敬着,他明明答应了。
为什么却没完没了的出尔反尔。
南珠哭泣到嗓音沙哑,“你知道我跟游朝多少年了吗?”
南珠伸出手,“三年零九个月,南蹇明,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游朝。”
“他阴险毒辣、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无王法、无秩序。”南珠直起身,哭到泣不成声,“他的眼睛永远看的比你远了五步,他现在不是在被你糟践,是在放纵你把事情闹大,最好是闹到人尽皆知,然后再翻身把你踩到脚下,让京市的人这辈子都不敢再对他生出半寸反骨,只能战战兢兢的俯首称臣。”
南珠吼出声,“一朝起一朝落中的落,是你,永远不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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