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巍的随从恭敬道:“姑娘稍等片刻,大人随后便到。”
洛风熟门熟路的领着她到椅子前坐下,随后一本正经的摸出字帖来练字。
顾青禾探头去看,旁边放着的字帖已经写了厚厚一沓了。
一时间觉得有些新奇,“这些都是你写的?”
“昂,”洛风有些骄傲,“爹爹说每日都要练,我从不偷懒。”
邵巍是个有些严肃的父亲,对洛风而言,只要认真练习就能得到父亲赞许的目光,不需要夸奖便足以令他很开心了。
前世顾青禾认识邵巍时这小家伙已经被那些绑匪撕票了,以至于她并未见过邵巍带孩子的模样,现下看来,那些人对邵巍的评价属实是有些片面了。
这人可不是个长着莽夫心的小白脸。
洛风在练字,顾青禾闲着也无事,虽然洛风说了旁边书架上的书她可以随意翻看,但顾青禾并没有在别人家中胡乱翻动的习惯,索性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本医书看起来。
前世她听魏宴舟的话将自己那一身医术藏得极好,甚至连这本陪了她许多年的医书都不敢翻看。
毕竟魏王府里人多眼杂,她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会给魏宴舟带去麻烦。
现在想想,还真是蠢得有些好笑。
顾青禾翻看了几眼和柳姨娘有关的病症记录,事实上柳姨娘的病没有那些人所说的那般难治,只是许多的郎中对于这种病症感到不耻,是以从不去钻研这些,更有甚者将此病宣扬的无比骇人。
什么奇臭无比,什么令人作呕,什么不知廉耻之人才会患病,这也导致即便是患上此病的病人也会遮遮掩掩的羞于看病,直到病重死去。
顾青禾对此不以为然,是病就要治,怎得那些男的患了此病便会理所当然的去求医问药,到了女人身上,便要被戳着脊梁骨,万人唾弃的等死了?
娘曾对她说过,“这世道捂住了女人的嘴,即便那些病症大多是因男子而来,可感到羞耻,被辱骂践踏的却依旧是女子,我们无能为力去改变这些,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愧对每一个病人。”
她看的入了迷,并未注意到书房进了人。
邵巍忙完回到书房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洛风乖乖巧巧的趴在桌前练字,而那个一身素衣的姑娘则抱着本医术在洛风旁边看的痴迷。
这两人呆在一起,看着竟意外的和谐。
邵巍轻咳了声,两人顿时看过来。
洛风从凳子上跳下来,“爹爹。”
顾青禾也站起身来,“邵将军。”
邵巍颔首,从胸前摸出两张薄薄的纸来,递给了顾青禾。
不需要看顾青禾就猜到了这是什么,她顿时面露喜色,不得不说,邵巍真是个可靠的男人。
她什么都没说,只前头姚府的人往这走一回,他便猜到了顾青禾的为难之处,倒是免了她开口了。
这两张纸正是顾青禾最为需要的身份证明。
为表谢意,顾青禾朝邵巍道:“可否让民女为邵将军把一把脉?”
邵巍眉头微皱,打算拒绝,但洛风眼疾手快,直接攥着他的手放到了顾青禾面前,“可以,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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