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帕子擦拭着手。
鲜血很快染红了那条绣工精美的帕子。
祁桑眨眨眼:“那是……”
“长公主,她昨夜赶来,半路被劫受了点伤,无碍。”
谢龛说着,直接将帕子丢给了徐西怀:“收拾一下,我们下山。”
他说话的间隙,屋里传来女子虚弱清冷的声音:“谢大人,劳烦你再帮我把衣衫穿上吧,我一只手不方便。”
谢龛看了祁桑一眼,这才转身进去,不一会儿再出来时,怀中多了个女子。
那女子淡妆素抹,清冷矜贵,五官又是截然相反的精致妖冶,此刻汗湿发丝,虚弱无力地枕着谢龛肩头的模样,连她一个女子都生出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不愧是名动京城,同萧存烟齐名的绝色佳人,配得上京中关于她的种种传言。
听闻今年的探花郎有意求娶公主,又是出身名门权贵之家,但长公主似乎对他并没有过多想法,急得探花郎父母亲不断亲自登门亲近示好。
她靠在谢龛怀中,清凌凌的目光扫过来,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你便是祁家将军的那个妹妹吧?”
祁桑颔首,恭谨道:“祁桑见过长公主。”
沈茶没什么情绪地收回视线:“嗯,此番本宫有伤在身,马车又遭人毁坏,路上怕是要劳烦谢大人照料一二……”
话尚未说完,她半敛的睫毛忽然睁开。
谢龛已经将她递给了重新走过来的徐西怀,像递一个物件一般地随意,甚至都没有过问一下她的意思。
“走吧。”他屈指扫了扫身前,随即率先往山下走去。
沈茶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越发苍白,她僵着身子,几乎是厉声道:“放本宫下来!”
徐西怀正巧不想费那个力气,闻言立刻将她搁下了。
沈茶伤的是肩头,并不影响走路,只是人看着虚弱了些,下山的路上怕是要耽搁一会儿。
她站在那里,看着谢龛已经走出去一大截的身影:“谢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龛转了个身,瞧一眼还都木头似的杵在原地的一群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祁桑身上:“还不走?给你在这里盖个房子住下好不好?”
祁桑回过神来,赶紧叫上扶风追上去。
沈茶僵在原地,不敢相信他竟视自己如无物,硬是不肯走一步。
徐西怀干咳一声,也不去同她多说什么,只应付道:“长公主当心脚下,属下先行一步了。”
他离开了,一群厂卫们也立刻跟了上去。
偌大的山头就只剩了沈茶一人。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祁桑踩着谢龛踩过的脚印走着,回头看一眼,沈茶依旧站在原处,快要消失在了眼前茂密的树林中了。
“你看了人家身子,按理说是该娶了人家的。”祁桑说。
身后徐西怀听了这话,一不留神险些被一根伸出来的藤蔓绊倒。
这姑娘是真傻还是假傻,这长公主此番前来,摆明了就是要跟她抢人的。
她不抢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将人往外推。
谢龛懒得理会她。
祁桑也就不再多说,身后扶风又递了个果子上来,她咬了一口,顺手从草丛中摘了一朵粉白小花在指间把玩着。
扶风在后头默默看着。
他同她跟着范老先生在山中生活过一段时间,祁桑喜欢到处跑,在山中采各种不知名的花,但没有哪次如现在这般,整个人都透着轻快柔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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