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就是逍遥宗金顶。
云彩缓慢下降,待到落地后化作一道青烟消散。
谢沉舟已经没有大碍了,桑念放心松开扶着他的手,理了理衣襟,仰头看着前方华丽的大殿。
她的视线被殿旁一尊巨石吸引。
上面刻着几行大字,笔力遒劲。
【不挑战】
【怕战胜】
【困困困】
【难难难】
“这是我们逍遥宗的宗训。”
苏雪音与初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走到她身边,贴心介绍道。
“不挑战,怕战胜,困困困,难难难?”
桑念夸道:
“果然是逍遥宗的宗训,十分与众不同。”
谢沉舟挑眉。
初瑶仿佛听见什么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苏雪音尴尬道:“是战胜困难,挑战困难,不怕困难。”
桑念:“……”
得,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初瑶忍笑道,“我觉得你说的宗训比这个好。”
桑念扶额:“别拿我开玩笑了。”
苏雪音温婉笑道:
“还没恭喜你和谢公子通过择选呢,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了,我会多多关照你的。”
桑念:“嘿嘿,谢谢。”
“走吧,进殿,”初瑶揽过她的肩,一边走一边问道,“你想好等会儿拜谁为师了吗?”
桑念:“我还能挑师父?”
初瑶:“别人不行,你大概是可以的。”
桑念:“为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初瑶道,“可能是因为你表现的太好了?”
“反正我出来的时候听见好几个长老都在说要收你做徒弟,我师尊还特意交代我们两个给你吹吹耳边风,怎么样,你要不要做我们两个的师妹?”
她用下巴指了指谢沉舟,“还有这个小白脸,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让他做我小师弟。”
谢沉舟:“呵。”
桑念:“你们师尊是?”
苏雪音道:“是大长老,他掌管逍遥宗所有的藏书阁。”
桑念恍然:“怪不得你知道我哥捐了两栋藏书阁的事。”
苏雪音害羞一笑,介绍道:
“逍遥宗共十二位长老,除了宗主不再收徒以外,长老们通常会从你们之间挑三到五人做真传弟子,真传弟子的地位与资源都会比内外门弟子更高更多。”
“资历最老的便是我们师尊大长老,若是拜他为师,定对你日后修习多有裨益。”
听完她的科普,桑念陷入沉思。
原书中谢沉舟被二长老收入门下,这次多半也一样,自己要和他拜同一个师父吗?
近水楼台先得月。
离得近点,任务应该也会顺利很多吧?
这样想着,他们走进殿中。
霎时,无数视线投来。
桑念快速瞄了一眼殿中情形。
十二位长老坐在最上方,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而华丽的宝座,位置空着,大约是宗主才有资格坐。
下方整整齐齐站了上百名逍遥宗弟子,打头的正是闻不语。
而在他们稍前一点的地方,通过新生择选的七人垂手而站,略有些局促。
初瑶低声道:“这些都是目前留在宗内的真传与内门弟子,外门弟子没资格过来。”
桑念点点头,自觉走到那七人身边。
他们一共三男四女,年纪都不大,满脸好奇地打量她与谢沉舟,窃窃私语。
“她不是跌落悬崖了吗?怎的来了这里?”
“对啊,难道是长老救她上来的?”
“这算不算偏心啊?别人这样肯定直接出局了。”
“就是,她穿的又这样好,多半是走后门的,有什么关系在。”
“那个——”
桑念干咳一声,对他们露出八颗细白的牙齿:
“我是自己爬上来的,堂堂正正靠自己,没有长老来帮过我。”
他们一愣,继而轻蔑一笑。
没人相信她的话。
“你们可以不信,但不能造谣。”桑念礼貌道,“不然我会动手打人,我脾气很差,并且十分没有素质。”
他们僵了僵,默默朝旁边走了几步,站得离她远远的。
……
初瑶与苏雪音也站回了自己的队伍。
“人都到齐了?”大长老清清嗓子,朗声道,“那么,逍遥宗新弟子入门仪式现在开……”
“等等!”
众人纷纷望向声源处。
门口,沈明朝匆匆跑来,不知是太累还是太紧张,路上连连摔跤,跑的十分之跌跌撞撞,口中高喊道:
“还有我!我也是逍遥宗的新弟子!”
这副样子实在太过滑稽,众人哄笑。
沈明朝站到桑念空出好几人位置的左手边,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对大长老道:
“可,可以开始了。”
见状,大长老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
“那么新弟子入门仪式,现在开始。”
穹顶高悬的古钟敲响,众人忙收敛神色,屏息以待。
一片肃穆中,几名弟子奉上木质托盘,托盘里放着纯银打造的腰牌,正面刻着逍遥宗三个大字与宗门标志,反面则是一片空白。
桑念他们每人伸手拿了一块。
大长老道:“在心中默念自己的名字。”
桑念照做。
忽地,腰牌烫了一下她的掌心。
她翻过来一看,原本空白的背面多了两个字,正是她的名字【桑念】。
其他人也是同样的场景。
“这便是你们作为逍遥宗弟子的凭证,切记好生保管,勿要遗落。”大长老道,“若是在外游历期间遇见同门,务必守望相助。”
除了谢沉舟,九名新弟子格外兴奋,齐声道:
“谨遵长老教诲!”
大长老一震衣袖,十盏琉璃灯凭空出现,悬在他们面前。
“这是命灯,以血为灯芯,人死灯灭。”
他解释道:
“若你们遭遇不测,宗门会第一时间知晓,派人前去为你收尸。”
新弟子们面面相觑,一个女孩儿小声问道:“不为我们报仇吗?”
大长老和蔼道:“如果你死于非命的话,一定会的。”
她呐呐闭上嘴。
“现在,滴一滴血进去,点燃命灯。”
众人纷纷割破指尖。
桑念实在狠不下心,把匕首递给谢沉舟,“你来,割一个小口子就行了,一点点小的那种哦。”
谢沉舟凝眉,刀尖一点点刺进她柔软指腹,一粒殷红血珠慢慢聚集。
他从前常常将别人的手指齐根切下,或是直接挑断掌中经脉,刀快而稳。
这是第一次不带一丝杀意的拿起刀。
他不甚习惯地捻了捻指尖,退回一旁。
桑念挤了一滴血滴到琉璃灯中。
没燃。
桑念:“?”
她又挤了一滴。
灯炸了。
桑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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