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老苗子起身就走:“你们跟我来。”
我们兴奋不已,赶紧跟上。
只见老苗子并没有往鸡笼山上走,而是顺着一处溪水向两山之间的阴沟走去。说来也怪,沿着这一段潺潺小溪前行,走的越深,竟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的路已经满是荆棘,老苗子抽出随身的柴刀在前开路,边走边道:“我也是很久之前到此采药才发现这地方,若是常人,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
我一直注意着阿里木的动作,盯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莫非是张筷子看错了,阿里木根本就没有什么信号发射器。阿里木若是想害我,早就可以动手了,根本不用拖到现在。
“到了!”老苗子兴奋地大叫一声,拼命挥动柴刀将眼前所有的藤蔓砍开,我们顿时看清了面前的景象。此处已经是两山之间的夹角阴沟深处,眼前是一段石壁,上面挂满了深绿的藤蔓。
而石壁之下有一半人高的小缝,那潺潺的溪水竟是顺着小缝流了进去。
我可以感觉到,一股股透骨的凉气从中冒出来。
我仔细看了看四周,问一脸得意的老苗子道:“地方在哪,难道在这老鼠洞里么?”
老苗子一听显得惊慌失措,忙不迭地打断我道:“大老板,你可不能乱说,这怎么能是老鼠洞呢?这是山神洞,住山神的地方。当初我在山里采药,无意间见一条发光的白龙腾空而起。我偷偷追了过来,只看到这白龙钻进了这窟窿里。回去问村里老人都说,这是十万大山的山神白龙王……”
“哦?”张筷子感兴趣道:“那你可曾进过这洞穴里?”
老苗子眼珠子转了转,挣扎点头道:“当然是进去过的,我们这些药民穷了一辈子,只想着在山里摸个宝贝求个富贵。当时看到白龙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的大运要来了,结果……”
我追问道:“结果什么?”
老苗子无奈笑道:“结果以小人的狗胆,也就是进去看了几眼就匆忙退出来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知道,这就是你们要找的地方。看得见,摸不着。有光无太阳,估计这世上只有这么一个地方。当然,也只有我知道。”老苗子的表情略显得意。
“好。”张筷子的眼中散发神异的光泽,对老苗子道:“前面带路。”
“啊?”老苗子脸色一僵,腿脚发软哀求道:“大老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不比你们龙精虎猛,里面太过凶险,你这么做,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林梵音见状于心不忍,拉了拉我的手。我犹豫道:“筷子哥,要不然就放他走吧,这种地方,拉上他也是拖累。”
张筷子看向老苗子,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老苗子见有门,忙感激地向我弓腰:“谢谢,谢谢大老板,我这就回村给你们做上一桌的好菜等你们凯旋归来。”说罢扭头就想走,却被一人猛地提住了脖子。
又是穆林。
只见穆林黝黑强悍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我让你走了吗?”
老苗子挣扎了几下,道:“你这是干什么,我是看你出价高才答应当向导的,我老头子的命比什么都值钱……你,放开我……”
“钱也是要有命花才行。”穆林笑了笑,对张筷子道:“带上他吧,万一这老家伙骗我们,让他钻回山里去,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了。”
听这话,我暗暗点头,没错,人心难测万一这老苗子找不到地方,瞎编了一处自己跑开。凭他对十万大山的熟悉,我们再想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了。
果然,张筷子对老苗子道:“前面带路。”
听到这话,老苗子如同虚弱了一般,半晌,他才叹了口气,道:“想我纵横十万大山二十载,来去自如谁能拦我?这次我认栽了,我知道各位干的是什么行当,只希望领大家进去,你们能保我一条活路。”
十万大山历来盗墓猖獗,这老苗子常年混迹其中,自是知道不少,恐怕看到我们第一眼起就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只不过心照不宣没有说出来罢了。
穆林眼中露出欣赏之色:“知道就好,你跟着我,保你平安无事。”
老苗子连连点头:“跟我来。”说着弯腰钻入了那山缝中,穆林紧接着要进去,却被张筷子拦住:“我先进。”
穆林眼光闪烁,轻笑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张筷子摇头:“我只是担心你,我不放心那个老苗子。”
穆林呆了呆,笑着点了点头。
张筷子也钻了进去,穆林扭头看了看我们,笑了笑也跟着进去。
我紧接着就想进去,却被阿里木拉住,只见他脸色凝重,对着我们三人道:“进去之后多加小心,尤其,千万千万要小心穆林。”
我奇道:“为什么?”
阿里木皱眉:“他之所以叫铁面判官,便是因为他总是死板着脸,很少有笑容。除非……”
我道:“什么?”
阿里木道:“除非他要杀人了。”
我突然感觉不寒而栗。
我猜测道:“可能他正在里面,拿着刀子等待我们进去,然后一个个把我们杀掉?”
阿里木点头:“很有可能,这么看来,还是让我先进吧。起码他一招杀不了我。”说着,将我推开,钻了进去。见阿里木进去,我扭头对大金跟林梵音道:“你们多加小心。”
大金突然将身上背着的长筒递给我,这就是我们在重渡沟里寻得的明二十弩,是此行最犀利的防身利器。大金道:“你拿着。”
我不明所以,接过来。却只觉得手里被塞入一个东西。
大金脸色不变,骂道:“咱们里面就属你最差劲,呐,好东西可是给你了。别他妈不明不白死掉,快进去吧。”
我点点头,钻了进去。临钻下去前,我偷偷看了看手中的东西,那又是一张纸条。
跟当初在货车上一模一样的纸条。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大金捡到了张筷子给我的纸条?那他还给我是什么意思?
一进这山缝,便再也顾不上思考大金只觉得一股刺骨寒气扑面而来,山缝只有半人高,只能蹲着像鸭子一样前行,前面黑幽幽地不知道有多深。奇怪的是,只是耽误了这么一会,我竟然已经看不到穆林跟张筷子的踪迹。
我拿出头灯戴在头上,拿出大金递给我的纸条展开,上面写着:“不要相信任何人。”字迹还是那个字迹,我曾经认为是张筷子的字迹,如今却是大金递给我的。
大金从最开始就知道了些什么,连他也在瞒着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林梵音吗,包括张筷子吗,包括他自己吗?
不得其解。
大金跟林梵音很快踩水跟了进来,我慌忙将纸条装了起来。扭头看了看,他们已经到了我身后,大金道:“快走啊。”
我点头前行,踩着冰冷的溪水向前迈进,但很快我就停住了。
前面竟然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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