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三哥。”
在一声一声的叫喊之中,一道身影极速奔来,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苏宇的兄弟,苏瑾。
“跑那么急干啥?家里着火了?”
苏瑾手撑膝盖,呼哧带喘,平息了一下呼吸,这才说道:“老支书,老支书让你去一趟公社,说是秦书记找你。”
一听这话,他就知道这是老支书之前说的那件事,有眉目了,至于成不成,苏宇都无所谓因为他没有任何损失。
“行了,喘匀了在说话,别岔气了。”
苏宇给他拍了拍后背,这才说道:“走吧,回去。”
“老支书找你,又不找我,三哥,要不你把鱼竿给我,我来替你钓?”
这年头钓鱼都是用竹竿自己制作的,当然鱼钩,鱼漂其实也可以制作,鱼线都能用缝衣服的绳子代替,选个结实的即可。
但苏宇这一套设备,可是正儿八经从大商场买的,据说还需要外汇,他是找人换的外汇才买的。
按理说他们这种穷乡僻壤,是没有外贸商场的,只有四九城,东方明珠那种大城市,才会有,但无巧不成书,因为种种原因,他们县城也有一个,只是相对来说要小一些。
所以苏宇这套钓鱼设备,说白了就是进口的,全是成品,还真不是自己弄得。
“你?算了,你要想钓,改天我陪你,你自己在这里钓鱼,我不放心。”
“有啥子不放心的,我会游泳,你忘了?”
啪的一巴掌,苏瑾后脑勺挨了一下。
“少废话,正因为你会游泳,我才不放心,没听说吗?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好好跟你说不听,非逼我动手是吧?”
“说了改天陪你来钓,你听就得了,哪来那么多话?”
说着苏宇不解气,又朝着他屁股来了一脚。
苏瑾一打一个不吱声,灰溜溜跟着回去了。
“给,把鱼竿,桶,提家里去,你要是敢偷偷去河边,你就死定了,知道吗?”
苏瑾赶忙点了点头,接过渔具,去了苏宇家。
而苏宇大摇大摆去了村支书家,老支书正在家里等他呢,见到苏宇,慌忙将他拉到了房间里。
“老支书,老支书,你这是干啥?神神秘秘的。”
于是乎,老支书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全给苏宇说了一个遍,还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你说,我这么干,是不是得罪啦某些人?又或者……触碰了谁的利益?”
苏宇摇了摇头,心说终究是一个没出过县城的村支书啊,没经过互联网的风暴洗礼,很多事都是一知半解。
唯一的可道之处,可能就是为人行事了。
“老支书,就为这事?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不就是公社开完会,有人说了你几句吗?你紧张什么?”
“放心,您没得罪人,最多有人给你穿个小鞋,问题不大。”
苏宇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明显是调侃,可老支书却觉得有点道理。
“这还叫没得罪人?臭小子,别卖关子,你说咋整?”
苏宇知道,老支书这是被惊着了,也不知哪个王八蛋,吓唬他们村的老头。
“你放心,没事,你把心放肚子里,没人找你麻烦,刚刚我是开玩笑的。”
“你不是说秦书记找我有事吗?我就不跟你聊了,放心吧,交给我。”
老头有些患得患失,明显想不通怎么他就得罪人了?貌似他上报一种办法来保住自己村民的命,没错啊?
“行行行,你们年轻人,脑子活泛,你去帮叔看看,这是啥情况?”
秦书记虽然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可老支书还是没听明白,毕竟不当家不知油米贵。
告别了老支书,他回到家里,骑上自行车,去了公社。
经过一番和公社人的交涉,他来到了秦书记的办公室大门前。
敲响房门,里面传来声音:“请进。”
苏宇打开房门,笑眯眯的走了进去。
同样的热情,同样的套路,秦书记又给苏宇来了一遍,总之就是之前苏大强提的方法行不通,并且说明了为什么行不通。
苏宇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这时候整这事,搞不好他跟着吃瓜捞,一起被整治了。
“唉……,问题是如果你们村支书不提,大家也不用直接面对这个问题,可现在你们村支书提了,那我们要是不解决,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
确实,不知道的话,你爱怎么搞怎么搞,出了事,跟他们没关系,你们村长承担。
可他既然报上来了,但这事又行不通,那公社既然拒绝了,那总不能看着这帮人去死吧?
这时候就需要拿出一个方法,既能保住三水湾这几户过不了冬的人家,还不能让其他村因此都来公社求救,否则他们谁也救不了。
也就是说开先河,他们不想,但又不能坐视不理,否则人真的死了,先不说谁的责任,光是内心都觉得愧疚。
这就跟天底下穷人千千万,吃不饱的也很多,但没见着,没看见,没跟你沾边,怎么都好说,烧鸡你该吃不下去,照样吃不下去,可现在知道了,看到了,这烧鸡你好意思说吃腻了?
当然这不是说公社的高层真的吃烧鸡吃腻了,只是一种比喻,你把人家能救命的方法一口否决了,不给人家想个方法,看着人家去死,真不怕半夜鬼敲门吗?
虽说都是无神论的人,但良心难安啊,掐灭别人活下去的希望,那就必然要重新给人家一份希望,否则人家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那也是你活该。
凭什么人家的生死,在你嘴里只是轻飘飘一句就给否了?不符合规定,那你倒是提出一个符合规定的办法啊?难道饿死就符合规定了?
所以公社秦书记就是在想办法,让他们活下去,而这个契机,当然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了。
“秦书记,我听懂了,可我怎么觉得您是打算打土豪呢?”
秦书记听不懂打土豪啥意思,但大概跟斗地主差不多,毕竟地主一倒,全村吃饱。
只是这个吃饱只是一时的,该穷你还是会穷,这么干只是饮鸩止渴,但打土主真正的目的是土地,只有大伙都有土地了,才有希望。
但苏宇不一样,他没有土地,只是土豪,所以他这么说,秦书记瞬间会意了,理解成地主也意思就说得通了。
“你小子,少来这一套,你们村支书来之前有没有跟你提?肯定提了吧?”
“你要说他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我信,毕竟老苏年纪大了,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很正常。”
“但你从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农民,一举成为全村首富,甚至全公社首富,你会不懂?”
“哎哟,哎哟,秦书记,冤枉啊,我哪里是首富了?还全公社?你这就有些抬举我了,我承认,在我们村,我还算可以,可我们村才几户人?这要是一个大村,我可排不上号。”
秦书记摆摆手,示意他不必遮遮掩掩,作为公社一把手,他要是想了解一个人是否有钱,那渠道多了去了,别的不说,问一下钢铁厂会计,以他的身份,打听个事,还叫问题吗?
何况这种事,又不是机密,哪怕不问会计,跟钢铁厂员工打听,也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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