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他就跟黄山讲了,让他回去商量一下,毕竟这种大事,不可能直接决定的,他们兄弟二人,那可是一千块钱,虽说苏宇说了,钱他来出,而且这几年他用不到这笔钱,让他不用急着还钱。
可那也是一笔巨款,自然要好好考虑了,可能上班,那就是出息了,能吃上计划粮,前途光明,不是种地可以比的,这个年代铁饭碗的招牌还是很硬的。
“小宇,你把名额都给我们了?那你呢?你就没想过进厂?”
苏宇想了想,摇了摇头,他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随即编了一个借口,糊弄过去了,然后劝说大舅哥同意,说了挺多,一路上都在跟他讲利弊,虽然以后的发展他不能提,但还是可以打个比喻,让他明白,种地没前途的,起码无法承包大批土地的情况下,想发财那就是做梦。
“行吧,那我回去和老二商量一下,看看情况,回头去找你,不管去不去,都承你的情。”
苏宇笑着摆了摆手,他做这么多,其一是一种人情投资,其二,就是万一以后他富有了,不让亲近的人看了眼红,导致关系恶化。
打个比喻,村里发小外出发了财,开车回来的,而村里的发小还是工地小工,这时候你认为他们的关系会不会发生改变?
不需要矛盾,不需要刻意疏远,即便富有的一方一如既往,对方也会感觉不自在,这就是现实,无法改变的客观事实。
可如果苏宇提前把关系搞好了,甚至先让对方富有起来,而且还是他帮了对方的情况下,那么以后苏宇再变,对方也只会感恩他,他也不至于成为孤家寡人,身边没有可交心之人。
“行了,你们两个回去吧,牛车我自己赶回去就行了。”
“行吧,大舅哥,这是你的五十四块钱,拿着。”
打的猎物,苏宇独拿百分之六十,而黄山和虎子拿百分之四十。
他和虎子一人拿五十四,而苏宇拿一百六十二块钱。
借着掏钱的功夫,苏宇直接也把钱给了虎子,否则黄山未必肯收。
“行了,大舅哥你就别谦让了,山里的规矩,何况你不拿,怎么让虎子好意思拿?忙活半天总不能白帮忙吧?”
苏宇说到这份上了,黄山只好接了过去,放进上衣口袋,坐上牛车,跟苏宇,虎子打了个招呼,赶着牛车回去了。
而苏宇和虎子则是在十字路口往三水湾赶,这是三岔路口,一个是去镇里的路,一个是通往三水湾村,而另一个就是去黄家村的。
所以苏宇,虎子只好半路下车了。
“走吧,天不算晚,下午就能抵达家里。”
二人相视一笑,结伴而行,二人聊着天,打打闹闹回了村里。
回到家里,苏宇立马骑车赶往姐夫家里,等他抵达时也才三点多钟,不算晚。
“咦,老三,怎么是你?”
开门的正是自家姐姐,苏宇笑了笑走了进去,可看到他姐在院里洗衣服,苏宇立马拉下了脸,兴许是看出了苏宇的异样,苏丽赶忙解释了一句道:“你别瞎想,这是你姐夫和我的衣服,你可别胡来。”
自家兄弟为自己出头,她很开心,尤其是帮了她太多了,可她也害怕自家小弟为她出头惹出事,还好,自家大哥和三弟的震慑,不是没有效果,当然,吴家的村长对于她家公公的敲打也帮了忙。
让这一家子不敢明目张胆欺负苏丽了,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苏丽两个兄弟是牛,但终究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可吴家的村长那可是就在眼前,上次苏宇闹出那么大动静,这还是第一次因为虐待儿媳妇,闹得沸沸扬扬,这可是大集体时代,一句话丢人,村长当然要敲打这一家子的当家人。
可以说,你只要不怕被穿小鞋,那你就尽管闹,这也不是为了苏丽出头,而是闹大了,名声不好,对他这个村长也没好处,真当公社的领导耳聋啊?
“放心吧姐,我又不是不讲理,只要不是全把活甩给你干,我也不会冤枉好人。”
说话之间,兴许是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老二家的房门打开,一个婆娘刚要走出来查看,可发现是苏宇,立马缩了回去,她还清晰记得那天苏宇差点掐死她的场景,现在想想都觉得害怕。
苏丽耸了耸肩,心说你看到了吧?都把老二家媳妇吓到了,这就是你说的讲道理?
“行了,赶紧回屋吧,我给你倒点水。”
他姐也没问他为啥来了,又不是送丫丫的,怎么突然跑来了?
“姐,我姐夫呢?下地了吗?你去叫一下他呗?我找他有事。”
苏宇还要回去,断然不会住下的,先不说住不住的下的问题,他还要回去跟苏胜说一声呢,这事苏胜估计也会跟自家媳妇商量,他可没有闲工夫多待。
“啊,你来找你姐夫的啊?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的呢。”
苏宇翻了一个白眼,他结婚才多久?一个月?也就是说距离上次见他姐,也最多一个来月,有什么好想的。
“等着,我去给你找人。”
她也没多想,跑了出去,由始至终,无论是老二家的,还是姐夫的父母,都没有露面,估计是都不想面对他这个煞星,甚至基本的客套都丢了。
时间不久,他姐夫吴根生风风火火跑了回来,身后跟着苏丽。
“老三,啥时候来的?我听你姐跟我说,你找我有事?啥事?”
他这个姐夫就是有些木讷,实在,为人还算不错,苏宇也不指望他是人无完人的大圣人,只要不恩将仇报,对得起他姐,能护得住他姐和丫丫就足够了,根本不指望对方报恩,他也不会挟恩图报。
于是苏宇把事情说了一下,这才说道:“钢铁厂肯定是累活,你过去后我会给你找找关系,让当地的街道办先给你安排个住处,你可以考虑带我姐搬过去。”
“户口迁过去后,你就是吃计划粮了,虽然只有你一个人吃计划粮,但我姐那份你不用担心,我会帮她在街道办找个活,不会拖累你的,一开始你过去肯定是学徒工,应该是每月15块钱,半年后估计就能考试评级了,评上一级工,你就能拿二十几块钱了,往后每年都会评级,你也不用急,我会想办法给你安排个好师傅教你。”
至于说为何苏宇如此大言不惭,那是因为实在太简单了,首先作为钢铁厂内部的郑越国,即便不下车间,也知道车间哪个大师傅更愿意带徒弟,愿意培养徒弟,而只需要找个熟人,就能轻松拜师。
无论是郑越国还是魏怀德,那可都跟车间没有利益冲突,尤其是郑越国作为采购员,谁敢保证用不到他?你儿媳妇生娃,买不到麦乳精,是不是可以找采购员想想办法?
何况苏宇让郑越国帮忙又不会让他空手去,收谁不是收?为何不卖郑越国一个人情?所以这件事并不难,至于说街道办,就说一个办法,苏宇送过去二百斤肉,奉献给整个街道办,这叫捐赠,对于街道办主任来说这叫政绩,至于这肉是送给当地的孤寡老人还是分给街道办自己人,那就不是苏宇该管的了。
但捐赠,没有哪个部门会拒绝,而只需要给他姐找个伙计,无论是打扫大街,还是糊火柴盒,都不过是举手之劳。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短工和临时工,根本不算正式工作,也不过是用来填补家用,这种活一般是街道办安排给那些困难户,而苏宇也不过是想通过这种短暂的接触,徐徐图之,慢慢把他姐送进街道办,成为正式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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