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榆简直要对自己这么离谱的误会大声尖叫!
她就说这么个正直的男人,平日里行为都很有分寸,怎么会在感情上渣她。
陆维远看着女人抱头在桌子上,一声不吭,眯了眯眼。
他突然想起来,之前每次和她谈起两人感情的事情,这丫头总要把他姐拉进来。
当时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现在一想,心里顿时有了猜测。
“你以为瑶瑶是谁?”
“我对象?我心里的人?我喜欢的女人?”
陆维远低低的声音传到沈白榆耳中。
他望着女人的背影,声音不大,慢悠悠的,缱绻中带着磁性,但句句都是逼问,带着压迫感。
沈白榆闭了闭眼,而后咬着下唇从胳膊上抬起头,转身的时候,面色恢复平静。
她看向男人,“当然是你姐姐了,我之前不也喊的瑶瑶姐嘛!”
声音软软地带着小脾气,听得男人心尖跟着软了。
陆维远轻笑,装!
“过来!”男人拍拍他身侧的位置。
“干嘛?”沈白榆面露警惕。
男人懒得说话,往前倾身,长臂一伸,把人扯了过来坐在他身侧。
“哎!”沈白榆话来没来得及说,便看到他手里拧开的东西。
男人拿起药膏,拉起她的手。
他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柔情,专注的将药膏轻轻抹在她的伤口上,然后找来纱布又包了下。
“我后天走,药膏记得早晚各涂一次。”陆维远把药膏和纱布放回药箱,又坐回她身边。
“这么急?”沈白榆一怔,脱口而出。
“不舍得?”陆维远侧头看她,声音低磁勾人。
两人的距离有些近,目光相对,沈白榆能清楚看到男人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不知何时挨在一起的大腿,让沈白榆像是被烫了下。
她觉得有点拥挤,别开视线,不由往右边挪了下,嘴硬道,“才没有!”
陆维远轻笑,转头望着前方,“阿娇,谢谢你。”
闻言,沈白榆又悄悄用余光看他,听到男人道,“今天要是没有你,我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我姐在哪儿。”
男人迎着她的目光,眼睛诚恳,里面有认真有感激,还有沈白榆看不懂的浓烈情绪。
她被看的不自然,咽了咽,问道,“你姐姐是怎么丢的啊?”
陆维远自责一笑,“当年我入伍,我姐来火车站送我,我想吃驴打滚,她去买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沈白榆看到他眼底的愧疚和难过,抿抿唇,安慰道,“世事无常,不是你的错。”
陆维远像是没听到沈白榆的话。
他眼眶隐隐发红,沉重的情绪弥漫在他周身。
“研城那么大点……或许是她不想见我。”
他几乎用目光刮过火车站的每一处地方。
陆瑶带着两个孩子,一个老人还不至于拦住她的脚步。
这么多年,是不是她不愿意回来。
陆维远心情沉到谷底。
从他姐的穿着和那两个孩子来看,他姐过的很不好。
沈白榆见男人陷入深深的愧疚和自责,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些意外你阻止不了。”
就拿她穿越这事儿来说,找谁说理去啊!
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嗖的一下就跑到这贫穷落后的地方了。
而原主却占据了她在后世的美好生活。
男人的失落情绪让她也有点落寞,沈白榆道,“你不要乱想,或许你姐姐很想见你们,只是被困住了。你不能没有证据就这样想她。”
陆维远心头一怔,忽而想起孙榆之前被囚禁的遭遇和沈白榆最开始逃离村庄的命运。
他转头看着安慰他的女人,能从她的眼里看出欲言又止的谨慎。
她应该是想说她姐姐可能遭遇了类似她们的遭遇,担又顾忌他的心情。
从火车站看到姐姐的那一眼,他就已经想到了这样的情况。
陆维远沉肃的脸上渐渐挂上一丝浅淡的笑意。
他“嗯”了声,“睡吧!”
沈白榆“哦”了下,她在屋里没有穿外套,所以脱掉鞋,直接爬到床里面,而后拉上被子侧身背对着男人。
没过多久,男人起身关灯。
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脚步声从门口走到床边,窸窸窣窣一阵声音后,身后的床铺陷下去,男人躺了上来。
本来还挺宽裕的床,在男人上来后,顿时变得拥挤。
沈白榆往里挪了挪,整个人几乎贴在墙上。
两人好久没有睡在一起,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和他这么近的距离。
虽然现在知道他心里没有别的女人,会有一丝窃喜。
但是想到她误会他这么久,在男人告白时,一次次把他往外推,如果我今天突然对他热情起来,也是个很神经的事情。
沈白榆睡不着,男人身上干净的皂香味混杂着微微烟草气味,让她的心又落到了实处。
她想了想,轻声道,“阿远。”
身后男人低低“嗯”了一声,在安静漆黑的屋里,这一声近的像落在她心上。
沈白榆心尖颤了颤,翻了个身面对男人。
眼前黑乎乎的,但沈白榆还是一下子就感觉到男人侧身正看着她。
陆维远的呼吸扫过她脸颊,她不自在的又往后挪了挪。
“睡不着?”男人轻声问。
“嗯。”
沈白榆眼前黑乎乎的,虽然看不清男人的脸,但之前克制回避感情的心间有一种突然被释放的悸动。
她现在面对他,感情上更多的是坦然,不是之前那种喜欢却又别扭的心里,是没有负担的自由和轻松。
好像相熟很久信任的两人,夜晚在被窝里敞开心一起说悄悄话。
陆维远感觉今晚的阿娇有些不一样,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这种感觉有种近乎平静的安稳,让他因为姐姐波动的情绪得到安抚。
“阿远,你家里到底有几口人啊?”沈白榆望着面前的男人,轻轻的声音带着点软糯。
屋里沉寂了几秒钟,她改口道,“不说也没关系。”
毕竟她对他也没说过自己的真实情况。
“爸是研究武器的,明年会回来,妈你知道,成责在插队,还有就是姐,她十年前失踪了。”男人舒缓平静的声音在沈白榆耳边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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